但……
若說完全對她沒有情愫,又似乎不全對,畢竟,之前聽到她答應父皇賜婚時,他心裡是輕松愉悅的。而方才聽到說她跟梅子衿私奔時,他心裡更是生出了難言的怒火……
李宥心裡愁結不已,重重嘆息一聲,苦笑道:“算了,感情的事,根本就說不清的……今日天色太晚,明日我派人出城去找憐姑姑,你大病剛好,就不要勞累奔波了。先送你回去罷!”
說罷,他重新放下車簾,送水卿卿回白府。
水卿卿原以為李宥會心裡怨怪她,卻不誠想,他竟是什麼都沒說。
她心裡暗自苦笑,她與李宥之間,沒有過感情,身份與經歷更是天差地別,她別說配上他,若是沒有母親,只怕這一輩子,他都不會主動看自己一眼。
這就是所謂的沒有感情,所以根本不在乎……
如此,也好,若是萬一將來她與陳皇後兩敗俱傷之時,他也不必為難難過了……
繼而她又想到,方才李宥拿著今晚之事,逼著梅子衿答應娶五公主樂宜,心知全是自己害的他,心裡的愧疚與難過,彷彿鈍刀割著般的痛了起來……
還有昀兒之事,多留在白浩清手裡一天,昀兒就多一份危險,卻是要早日將他從白浩清手裡奪回來。
可若是搶回昀兒,她即將嫁進王府,那麼,她要將昀兒託付給誰照顧?
之前她尚且想過,若是搶回昀兒,就讓梅子衿幫自己繼續照看昀兒。
可如今,他答應迎娶樂宜公主,他又何來的時間與精力幫她照顧昀兒,何況,不久後他就要出征邊關了……
越想,水卿卿心裡越是難過。再加上得知了陳皇後與楊氏的陰謀,她立誓要為可憐的母親討回一個公道。所以,她的前路,必定是兇險又坎坷,甚至是一條死路。
她什麼都不怕,惟一不放心的就是昀兒,她擔心,若是自己先死在了陳皇後與楊氏的手裡,可憐的昀兒卻是要託付給誰照顧長大?
心中悲苦不已的水卿卿,腦子裡驀然閃過兩個人,一個是那個不知是誰的昀兒生父,一個卻是靈堂一別,再沒有出現過的面具刺客!
心口一顫,水卿卿被自己閃過的念頭嚇到。
想到昀兒的生父尚是情有可原,因為昀兒是他的兒子。可為何她會想到那個神秘的面具刺客?
自從上別靈堂一別後,他再也沒有出現,好像突然消失了一般。
而水卿卿與他認識這麼久,還是不知道他是誰,可心裡卻莫名的信任他,甚至想在將來,將昀兒託付給他照顧……
一路上渾渾噩噩想了太多太多,直到馬口停在白府門口的那一刻,她看著一臉陰沉站在門口的楊氏,心裡冷冷想到,她現在想不了太多,因為出了今晚之事後,白浩清一定將她看管得更加嚴謹。
她出不了府,什麼事都辦不了,卻可以趁著出嫁之前,找到楊氏陷害母親的證據。
白府門口,白浩清陰沉著臉等候多時,心裡更是惴惴難安,生怕李宥一氣之下,會將尚未過門的水卿卿休棄掉。
而楊氏則是一臉激動興奮的暗自站在一旁,心想,但凡是個男人,看到自己的未婚妻跟別的男人偷情,都會怒火三丈。
她眼巴巴的希望著,李宥會一怒之下,不單休棄水卿卿,最好拔劍一劍殺了她才好!
如此,三皇子與水卿卿的婚事就不做了,她也算完成了答應後的的事了……
然而,滿懷希望的楊氏,在看到李宥一臉平靜的送水卿卿回府時,希望瞬間破滅。
見李宥將水卿卿帶回來,不等他停馬下來,白浩清已白著臉迎上前,惶然解釋道:“殿下,小女只是一個弱女子,是侯爺自行闖進侯府帶她走的……她根本掙紮不得,還請殿下明鑒……”
白浩清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梅子衿身上,將今日之事,說成是梅子衿強行所為,以此希望李宥能原諒水卿卿。
卻不想李宥淡然一笑,緩緩道:“我們大家都誤會了。是侯爺發現了姨母身邊的侍女憐姑姑還活在世上,與郡主出城去尋憐姑姑,並不像之前所說的那般——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