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將他獨有的軟劍,交到震愕住的無名手裡,自己則拿過他手中的長劍,冷冷道:“你好好守著母親,等我……等我接她回來,再同你算帳!”
話音一落,戴上面具的梅子衿,手拿著無名的長劍,從後窗躍出,往府外奔去……
梅子衿走後,空蕩蕩的屋子裡,只留下無名與床榻上暈厥過去的侯老夫人。
無名拖著沉重的步子來到床邊,眸光定定的看著床上暈迷過去的母親,再看向地上那截斷指,這麼多年來心裡壓抑的痛苦與委屈,終是化做淚水無聲的落下……
梅子衿戴著面具,故意在李宥與白浩清面前顯了身,然後施展輕功,將眾人從侯府引開後,再將他們成功甩掉,往亂葬崗飛奔而去。
黑夜裡的亂葬崗比白日裡更顯悽涼可怕。
站在雜草叢生的墳地間,梅子衿心碎成塊,喉嚨間再次湧上腥甜,高大的身子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與悲痛,無力的跪在了墳地間。
如果是其他人害死水卿卿,不論是誰,梅子衿都不會放過他,定將他碎屍萬段。
可偏偏,害死她的人,竟是自己的親弟弟……
三石已先他一步到了那裡,見他親自過來,連忙上前扶起悲痛欲絕的他,心痛安慰道:“爺,這裡並沒有郡主與小公子的……我們將這裡都找遍了,沒有找到任何新的……新的屍首……說不定,郡主與小公子並沒有死。”
聞言,梅子衿死去的心微微一顫,嘶啞著嗓子顫聲道:“你確定嗎?真的沒有任何發現?”
三石堅定的點了點頭,“郡主與小公子一定吉人天相,定不會出事的。”
梅子衿驀然想到什麼,死寂的眸光亮起了點點火光,激動道:“他定是故意騙我的。即刻回府,問清楚他將她們藏在哪裡了?”
等梅子衿再次回到侯府,侯老夫人已醒來,屋內卻不見了無名的身影……
而另一邊,被梅子衿假扮的面具刺客甩掉的李宥與白浩清,正在懊惱之時,白府的下人卻是歡喜的跑來稟告,大小姐找到了。
之前一切,正如梅子衿猜測的那般,是無名故意騙他——一為報複梅子衿,更是想讓梅子衿對水卿卿徹底死心。
因為,無名決定帶水卿卿與昀兒母子離開京城……
原來,當水卿卿抱著昀兒從樓梯上摔下去時,無名不顧一切跳下,搶在她們落地之前,緊緊的抱住了水卿卿。
無名後背上那個深可見骨的傷口,就是為了救水卿卿母子,抱著她們摔下樓梯時,被放置在樓梯旁的竹樁戳傷的……
若是沒有無名拿身子替她們擋著,竹樁就刺進了水卿卿母子的身上,後果不堪設想……
而雖然有無名捨身相救,水卿卿也撞到頭昏迷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還是在鐵匠鋪後面小小的院子裡。
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水卿卿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直到睜開眼睛,看著坐在對面紅著眼睛抱著昀兒的劉茵,水卿卿才知道自己沒死,也終是被告知,是無名不顧一切的救了自己。
水卿卿心情異常的複雜,不明白明明要將她和昀兒往絕路上送的無名,為何又捨命救自己。
她掃了眼屋內,看著悶頭站在門口的劉大哥,卻不見無名,不由問劉茵,無名去了哪裡?
劉茵紅著眼睛將一截帶血的竹樁拿給水卿卿看,傷心道:“無名大哥拔下竹樁,連傷口都沒有包紮一下就走了。臨走時,只是告訴我們,讓我們好好照顧好你們母子,等外面找你的人散了後,再送你們母女出京城……”
聽了劉茵的話,水卿卿心裡湧上不安,疊聲追問無名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