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水卿卿開口,梅子衿也上前沉聲道:“微臣還有軍務在身,先告辭了。謝謝娘娘的美意!”
見梅子衿也說要走,樂宜與李宥神情皆是一沉,陳皇後道:“侯爺也要走麼?唉,你們四人都是陛下親口賜婚,是天賜良緣。本宮也實在為你們高興,所以今日趁著莞卿郡主進宮,特意相邀侯爺與樂宜過來一起用膳,也算是為了侯爺不日領兵出征餞行了——等侯爺凱旋歸來之日,就是樂宜盛裝嫁你之時了!所以,侯爺就當陪樂宜好了,用完膳再忙軍務吧。”
說罷,不容置疑的招手讓紅袖領著宮人開始上菜。
這一頓話,吃得註定是尷尬又痛苦。
而水卿卿一想到梅子衿不日就要離開京城出發上戰場,心裡更是難過,咬牙吃著李宥幫她挾的菜,卻食不知味,全積食鬱堵在了胸口,散席後一出宮門就全吐了……
散席後,晉明帝將梅子衿與李宥都招進了禦書房,樂宜公主也回去了,紅袖陪著陳皇後到偏殿坐下,陳皇後看著面前的茶具,杏眸含霜,冷冷道:“但凡今日用過的器皿,統統扔了。”
紅袖一驚,下一瞬間卻是明白過來陳皇後的意思,疊聲吩咐宮人將今日水卿卿儲秀宮用過的茶具飯碗,都收拾幹淨扔了。
陳皇後冷著臉道:“可查到了宥兒與她在城樓上說了什麼?”
紅袖臉上一白,一副猶豫膽怯的樣子。
看著紅袖遲疑不語的樣子,陳皇後心裡一冷,咬牙道:“有什麼話一迸說了,不要吞吞吐吐的招人心煩。”
紅袖全身一顫,哆嗦道:“回娘娘,殿下許諾了郡主未來的皇後之位!”
說罷,紅袖將打聽到的話,一五一十的同陳皇後稟告了。
聽說李宥竟是承諾了水卿卿未來的皇後之位,陳皇後氣得笑出了聲,手上尖利的護甲在手邊紫檀小幾上劃過深痕,氣笑道:“真是豈有此理,一個小小的走藝郎之女,挖井宰殺生畜的下賤之人,嫁過人的殘花敗柳,比宮裡永巷裡的下賤宮女都不如,竟是想做皇後!?還有天理嗎?!”
想到自己珍寶般的兒子、大晉最尊貴的嫡皇子,竟是給這樣的端茶拿糕點,還為她挾茶,陳皇後氣得眼前發黑,咬牙切齒道:“之前單單因為她做過沖喜娘子,本宮都覺得玷汙了我的宥兒,沒想到,她竟是……竟是……這樣的出身和經歷!”
如水卿卿所料,楊氏確實將她之前在西漠的過往一一告訴給了陳皇後。
與陳皇後一樣,在水卿卿手裡栽了跟頭,並害怕水卿卿得勢後會找她報殺母之仇的楊氏,也最是不想看到水卿卿嫁給三皇子。
因為楊氏知道,按著白浩清的冷血無情,重權輕義的性子,一旦水卿卿不能攀上皇室,不能給白家增光添彩,光耀門楣,白浩清一定會對這個半路回家的女兒反目,並在惱羞成怒之下,將她悄悄殺害處置了都是有可能的。
但楊氏還算拎得清的就是,為了瞞下自己女兒之前做過殺人奪子的惡事,怕事發後會連累到白淩薇,所以關於水卿卿打種生子一事,楊氏倒瞞著了陳皇後。
若是陳皇後知道,水卿卿不單單嫁過人,還生過孩子,只怕會更加崩潰憎恨,也更加的容不得水卿卿了……
而想到之前李宥說的,會幫水卿卿一起查武寧公主一事的真兇,更是撫案頭痛不已,恨聲道:“還有呢,可有查到她今日同皇上在花園裡說了什麼?”
看著陳皇後氣得鐵青的臉,紅袖小心翼翼道:“當時皇上摒退了所有的隨從,我們的人不敢靠得太近,只隱隱聽到了郡主向皇上提了退婚一事……”
“陛下一定是沒有答應了!”
想著水卿卿從禦花園回來失魂落魄的樣子,陳皇後想也沒想就猜到了結果,恨得一把掃了小幾上的茶杯,氣恨道:“皇上到底怎麼了,二十年前被武寧迷了心竅,如今又被她女兒迷了心竅,為什麼一定要讓宥兒娶她呢……”
看著陳皇後氣恨不已的樣子,紅袖顫著膽子小心道:“聽說,兩人之間還提到了武寧公主,只是離得太遠,具體的內容沒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