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落在自己尖利的護甲上,眸中寒光閃閃,陳皇後冷冷笑道:“很簡單,只要姑娘能勸服令尊大人,讓他給莞卿郡主開幾貼寧神養身的良藥,讓郡主可以‘好好’的休養幾日,等大婚之期一過,本宮必定如你所願,將你送到梅侯爺的身邊。”
此言一出,饒是聰明如盛瑜,也聽不明白了,怔怔的看著陳皇後,形容間一片疑惑——
陳皇後不是莞卿郡主的親姨母麼,聽說這門親事,也是當初為了報答武寧公主的相救之恩,陳皇後主動許諾下的,難道——陳皇後如今又反悔了麼?
盛瑜又是迷惑又是激動,身子止不住哆嗦道:“娘娘的意思是?”
陳皇後閉上眸子,身子慵懶的靠在金絲軟墊上,紅袖上前對盛瑜壓低聲音道:“盛姑娘是個聰明人,那麼盛姑娘覺得,一個做過沖喜娘子的寡婦,可還有資格做三殿下的王妃?”
盛瑜神情一震,瞬間明白過來了。
下一刻,她再次跪到了陳皇後面前,匍匐磕頭道:“民女一切皆聽娘娘的指示。”
陳皇後滿意一笑,複又睜開眼睛涼涼的看著她,笑道:“那依你之見,你父親會如你這般好說話嗎?”
盛瑜微微一怔,下一刻卻是瞭然的笑道:“父親一輩子最是捨不得我們三姐妹,如今大姐二姐出嫁在即,若是出什麼意外,父親一定會擔心難過。而我……只怕父親不會想看到我死第二次罷。使些苦肉計,父親就會乖乖聽娘娘的話的。”
陳皇後舒心的笑了,鄭重承諾道:“好,盛姑娘如此善解人意,本宮自不會虧待於你,一定會如你所願的。”
上午離開儲秀宮,下午盛方再次被陳皇後招見了。
看著跪著地上拘謹小心的盛方,陳皇後心裡冷冷一笑,面上卻輕蹙蛾眉憂慮道:“今日你診出莞卿郡主心情鬱結,難以舒解,本宮聽後,很是擔心。你也知道,郡主生母已逝,本宮是她的親姨母,自是要對她關心照拂。所以找你來,想讓你專門負責調理郡主的身體,你意下如何?”
盛方二話沒說就應承下來。
陳皇後親自將一張藥方放到他面前,面不改色的徐徐笑道:“這是本宮親自為郡主覓來的良方,太醫按著這上面的藥方給郡主抓藥調理就好。”
盛方心裡詫異,既然是派人他照顧,為何還要另給他藥方?
怔怔的接過藥方,盛方眸光掃過上面的各味藥,當即白了臉色,雙手哆嗦不已,下一刻已是朝著陳皇後重重嗑頭求饒:“娘娘,此方……此方並不是治郡主之症的,而是對郡主病症恰恰相反的猛藥,會要了郡主的命的……”
陳皇後早已料到他會是這個反應,廣袖一揮,冷冷笑道:“若是這些藥盛太醫不能送進郡主的嘴裡,那麼本宮就給令千金服下另一劑猛藥了!”
陳皇後的話,讓被藥方震驚住的盛方半天回不過神來,然而,下一刻,看著眼前出現的情景,盛方更是全身劇烈一顫,嚇得臉色都白了。
殿內的屏風推開,屏風後面,只見盛瑜被綁了手腳跪在案前,脖子上套著一根長長的白綾,一頭套在她的脖子上,一頭已是穿過樑柱,握在了紅袖的手中。
“女兒……”
盛方驚恐失聲,想也沒想就要撲上去,卻被一旁的宮人攔住。
“父親救我……我不想死啊……”
屏風被推開的那一刻,盛瑜撕心裂肺的朝著全身已驚恐到僵麻住的盛太醫哭喊著,淚流滿面。
“父親,女兒已死過一次了……女兒不想死啊。求父親救救我,我不要被活活勒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