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浩清此言一出,整個屋子歸於死寂,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了。
陳皇後屏息緊張的看著晉明帝,盼著晉明帝開口應允下白浩清的退親請求。
晉明帝眸光一直看著床上的水卿卿,待聽到白浩清的退親請求後,想著武寧拿一生的幸福換來的女兒的姻緣,到最後也成了如今這般模樣,心裡越發的悲痛,所以,久久沒有回複白浩清的話。
見此,本來勝劵在握的陳皇後,心裡驟然一緊,不由開始擔心起來。
恰在此時,久久沒有出聲的晉明帝,突然回頭看向正緊張望向自己的陳皇後,眸光微微一閃,沉聲道:“皇後意見如何?也同意白卿所說,解除了莞卿與宥兒婚事麼?”
陡然見晉明帝突然問自己,陳皇後心神一慌,按下心頭的慌亂,故做傷心道:“此事……但憑皇上做主!”
陳皇後此回答,看似恭敬本分,看不出一絲的破綻,但聽在晉明帝的心裡,卻分外不是滋味。
躺在床上之人,好歹是她的親侄女,也是她母親當年不顧自己救下的她。
如今,她一句簡單的但憑他做主,竟是半點也不為床上沒的母親、又遭遇大難的侄女爭取半分……
縱使心中不捨,但看著水卿卿如今的情形,也確實不能再嫁入皇家,成為嫡王妃,所以,最後晉明帝終是硬下心腸,同意了白浩清的請求。
隨著晉明帝的最後點頭,水卿卿與李宥之間的這段婚約,終是在這一刻,以這樣一個結局收場……
晉明帝在離開時,解下了身上的紫龍玉珏,放進水卿卿的手裡,嘆息道:“希望有朕護身的玉珏伴身,能助你早日康愈,恢複清醒來。”
看到皇上竟是將佩帶了幾十年的貼身玉珏給了水卿卿,屋內眾人皆是一驚,就連一直默默站在門外沒有進來的李宥都驚愣住。
紫龍玉珏是帝王的象徵,何況還是晉明帝的貼身之物,他連皇子公主都未賞賜過如此貴重的玉珏,如今卻是將它給了水卿卿。
李宥心裡一震,驀然開始有些遲疑——自己這一步到底是正確的,還是走錯了?
但此時,晉明帝聖口一開,再無轉圜,那也的心裡再忐忑不安,李宥終是如來時般默默的離開了。
心緒煩悶悵然的李宥,剛走到門口,卻是見到等在那裡的無名。
乍然見到許久沒有露面的無名,李宥的心裡疑雲重重。
如白浩清一樣,李宥也開口詢問起他離開這段時間做什麼去了?
和回答白浩清不一樣,無名告訴李宥,他沒有找到憐姑姑。
這也算是慌言中的一句真話。
畢竟,無名並沒有去尋過憐姑姑……
得知沒有憐姑姑的訊息,李宥自嘲一笑,“就算如今找到憐姑姑也是枉然,莞卿自己都成了這個樣子,自身都照顧不了,談何為姨母之死找尋真相。”
想到盛方告訴他的,關於陳皇後給水卿卿下藥之事,無名心裡一片冰涼,連帶著對李宥都生出了失望,更是對他持有懷疑,懷疑下藥之事,他會不會也知情……
所以,聽到他提起水卿卿與武寧公主,無名悶聲道:“殿下也覺得郡主是被撞傷頭,才變成如今這個樣子麼?”
李宥聽出了他話裡的意味,心裡一緊,神情冷然道:“不然呢?你是覺得她成如今這樣,是被陷害麼?”
無中涼涼一笑,緩緩道:“屬下今日剛回來,並不知內情。只是隱隱覺得,從武寧公主出事,再到郡主出事,一切似乎……過於詭異!”
李宥眸光一沉,定定看著低首斂目的無名,冷冷道:“你一向機敏,而且本宮也知道你的習慣,只要你心存懷疑的事物,你一定會去查——所以,本宮等你的好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