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梅子衿交代他做的事,陸霖不覺犯起愁來,替水卿卿包紮好傷口後,擰眉道:“不是我不想做,而是根本沒有機會。不信,你問問柳太醫,乾清宮的大門我們都進不去的,這樣如何讓我替皇上看病啊?”
柳太醫是四皇子李宣的人,所以當初才會讓陸霖以學徒的身份跟在他身邊,讓他掩護著陸霖。
聽到陸霖的話,耿直的柳太醫連忙上前惶恐道:“陸神醫說得不錯,乾清宮除了太子的人,其他太醫根本不能踏足,連那幾位太醫帶回來的醫案和藥方,我們都沒發現問題,估計都被做了手腳。”
說罷,柳太醫卻是惶然的在賢妃與水卿卿面前跪下,愧疚道:“微臣愧對四殿下與娘娘的囑託,還請娘娘責罰!”
賢妃親自上前扶他起身,嘆息道:“柳太醫言重了。太醫院早已在前皇後與太子的掌控之下,你以一力之力,實難撼動。而且太子所做之事,是忤逆殺頭的大罪,他們自是要保密得像鐵桶般,所以此事異常難辦,我們豈會怪你。而你能一直掩護陸神醫不被發現,已是大功一件了。”
賢妃說完,眸光切切的看向水卿卿,壓抑著心裡的激動問道:“郡主不惜惹怒五公主砸破腦子,可是今日在乾清宮有什麼發現要同陸神醫說?”
賢妃到底是聰明的,從方才水卿卿來找她,她已是從她神情間的急切,猜到她之前去乾清宮定是有所發現。
然而不等水卿卿同她細說,樂宜公主卻是闖了進來,打擾了兩人的談話。
爾後,水卿卿使用苦肉計喚來陸霖,更是讓賢妃心裡激動不已,她知道,水卿卿今日在乾清宮裡一定有所收獲。
果然,聽到她的問話,水卿卿坐起身從身上拿出一塊絹布來,開啟外面一層,將裡面的那一塊雪白絹布遞到了陸霖手裡,沉聲道:“這是我今天從乾清宮那裡得來的,是他們給皇上所服藥方的藥漬……可惜我只用拿絹布沾點藥漬回來,不知道對你有沒有幫助?”
聞言,陸霖眼睛一亮,當即展開絹布仔細聞著上面的藥味,眉眼漸漸舒展開來。
見此,賢妃心裡一鬆,忍不住上前拉過水卿卿手誇贊道:“郡主真是蕙質蘭心、玲瓏剔透,連這樣微小的事情都被郡主發現,真是令本宮欽佩!”
水卿卿不好意思的紅了臉,輕聲道:“娘娘先別誇我,這幾點藥漬有無作用,還不知道呢……我也是實在沒辦法,畢竟乾清宮的防守太嚴了……”
兩人說話間,陸霖已是聞著絹帕上藥漬殘留的淡淡藥草味,報出一個個藥名來,一旁邊的柳太醫連忙提筆仔細記下。
陸霖的神醫之名確非浪得虛名,單憑絹帕上幾滴藥漬殘留的氣味、色澤,他已是將藥漬裡所包含的藥方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看著柳太醫羅列出來的藥單,陸霖依著藥單,再聯絡到之前看過的晉明帝得病的醫案,心裡已一片清明。
但他仍然不放心,叫小喜拿來一小杯的清水,將絹帕上的藥漬浸在清水裡,再端起來細細的品嘗,不放過裡在面任何一味藥材……
如此,經過陸霖小心謹慎的查核,終是斷定了自己的猜測……
在陸霖查藥的過程中,水卿卿一直屏息凝神的盯著他看著,盼著陸霖能成功。
最後,等她看到陸霖凝重的神情陡然一鬆,露出了他慣常的自信笑容來,水卿卿高懸的心終是穩穩的落下了。
她知道,陸霖成功了……
她也離成功又近了一大步了……
“陸霖,如何了?”
按捺住心頭的激動,水卿卿小心翼翼的問道。
陸霖眸光落在藥單上,自信滿滿的一笑,爾後不屑道:“雕蟲小技罷了——比之前那個王中仁給你開的藥方差多了。我一貼藥就能破了它,讓皇上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