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方才,明明有顧客點了她,可在她到來後,那顧客卻莫名其妙的不見了。
她剛才還在奇怪,如今看到陸霖漲紅的臉色,心裡才明白過來,原來是陸霖發現了她。
站在門口的白淩薇,那怕臉上抹了厚厚的胭脂,可臉上還是難受至極,沖著梅子衿與水卿卿慘烈笑道:“怎麼,你們是來看我的笑話的嗎?還是說,你們還不肯放過我,要抓我回去治罪?!”
梅子衿不再多看她一眼,讓三石拿了一疊銀票給她,冷冷道:“拿去贖身,餘下的錢,也夠你餘生好好生活。”
水卿卿道:“若是老鴇不肯放過你,侯爺到時會幫你出面的……”
“閉嘴!”
一聲厲喝,白淩薇卻是生生打斷了水卿卿的話。
她一把甩了手中的銀票,冷冷笑道:“你們這是在同情我麼?呵,我白淩薇不需要你們同情,我如今過得很好,天天有人疼有人愛,有人爭著為我獻殷勤,不用再守著深深的後宅,死守著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你們快滾,我不想再看到你們!”
初初聽到陸霖說紅怡院的當紅花魁竟是白淩薇時,水卿卿還以為她像之前的盛瑜一般,是受人脅迫身不由已。
因為她所認識的白淩薇,雖然歹毒自私,卻也有著她的高傲,一直以翰林世家大小姐自居。
水卿卿至今還記得在侯府第一次見到她時,夏蟬介紹她時她的得意高傲,像開在高枝上的薔薇花,讓人不敢採擷。
何時,她竟是自甘墮落到了這般的境地?!
水卿卿還想再說什麼,梅子衿已經黑透了臉起身,拉起水卿卿拂身朝外走去,冷冷道:“走吧,這裡烏煙瘴氣,莫汙了你眼睛!”
說罷,再不遲疑,拉著水卿卿頭也不回的離開。
陸霖與三石也連忙跟上。
看著梅子衿與水卿卿相攜離開的身影,白淩薇崩潰嘶喊道:“水卿卿,看到我如今的樣子,你是不是特別解恨開心?!你不要忘了,我如今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將我害成這樣的……”
聞聲回頭,水卿卿目光悲憫的看著狀若瘋癲的白淩薇,嘆息道:“從始至終,我從未害過你。你今日一切,卻是你自做孽落下的下場……那怕當日你沒有逃出庵堂,你也不會落到如今的田地,夏蟬也不會慘死……”
水卿卿的話,讓白淩薇全身劇烈一顫,下一刻已是臉色蒼白,身子跌倒在地,滿眼的淚水劃過胭脂水粉遮掩住的偽裝面容,露出裡面的蒼白絕望,連著身子都在顫抖哆嗦……
原來,白淩薇上次在刺殺現場逃走後,帶著夏蟬在逃離京城後,因為身上的銀兩花盡,夏蟬為了她出去乞討,卻被活活凍死在了郊野外,而白淩薇被路過的江南小商人救起帶回江南。
原本白淩薇想著給小商人做妾茍且殘生算了,可沒想到,小商人的朋友竟是認出她的身份,在白浩清被判砍頭後,小商人怕牽連到他,將白淩薇趕了出來。
走投無路的白淩薇,為了不被餓死,到怡紅院賣了身……
從踏進怡紅樓的那一刻,白淩薇的心早已死了。而在逃亡出京城的那一刻,她就忍不住後悔,沒有聽從母親最後的囑咐,好好在庵堂安度餘生。
而到了如今,她早已為了一碗飽餐的米飯,失去了最後的自尊與靈魂,成了一具行屍走肉……
屋外,卻是紅怡院最熱鬧的時候,吹拉彈唱,軟儂糯語,鶯歌燕舞熱鬧一片,可白淩薇卻如沉死淵,心裡眼裡除了絕望,再看不到任何東西……
離開江南,一路北上,梅子衿一行終是在春末夏初到達了邊關漳城。
重回漳城,這裡經過半年的修整,早已恢複成了原本的面貌,而之前先到達的部屬,早已在漳城風光最好的臨河畔,建了一座寬敞恢弘的府邸,成了梅子衿與水卿卿定居在邊關的新家。
新家北臨寬闊清澈的臨河,南靠梅子衿大軍駐守的軍營。東面出面不遠就是漳城熱鬧的街市,右面是俊秀的岱山,實則是處十分適合居住的好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