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睥著一臉慌亂的盛瑜,涼涼道:“不是告訴你東西到手就交給我嗎?怎麼,盛姑娘對裡面的東西很好奇嗎?”
盛瑜漲紅著臉尷尬笑道:“姑姑誤會了,我是怕拿錯了,想先檢查一下……”
紅袖也不戳穿她,冷冷道:“只要是從那個賤婢身上拿到的就不會錯。盛姑娘是個聰明人,做好本份的事就好,其他的事,不該姑娘知道的,姑娘就不要去管——娘娘可並不喜歡多管閑事的人,更容不得想打探娘娘秘密的人!”
盛瑜驚得心頭一跳,連忙上前跪到紅袖面前求道:“姑姑饒命,我對娘娘是忠心耿耿的,求姑姑不要將方才的事告訴給娘娘……”
“咦?!”
不等盛瑜把話說完,拿起布袋打量的紅袖,眼睛看到被絞開大半的袋口露出的絹布,卻是忍不住驚詫出聲。
下一刻,紅袖對著盛瑜背過身去,將布袋裡的東西掏了出來。
卻是一塊印著圖案的絹布。
並不是陳皇後寫給楊氏的密函。
紅袖眉頭緊緊皺起,冷聲問盛瑜:“這布袋真的是從小喜身上拿來的嗎?”
盛瑜跪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是的,她喝下姑姑給的藥暈迷後,我在她身上的貼身衣物上找到的……我怕被人發現,沒來得及拆,連著衣裳一起剪下來的……”
看她的形容並不像撒謊,紅袖心裡也奇怪起來,不由再次看向手中的絹布。
這一看之下,紅袖卻是眸光一沉——絹布上的圖案竟是陳國公府青磚的形狀和花紋!
下一刻,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卻是全身一哆嗦,瞳孔驚恐的睜大,拿著絹布的手劇烈的顫抖起來。腳下一軟,紅袖身子重重的跌坐在了椅子上,臉色蒼白如鬼!
盛瑜發現了她的異樣,不由從地上爬起來,關懷道:“姑姑,你怎麼了?”
說罷,不由好奇的向紅袖手中的絹布看去。
回過神來的紅袖,一把將絹布塞進了自己的懷裡,回眸瞪著盛瑜,咬牙抑住心裡的寒意,冷冷道:“只是塊破布,並不是娘娘所要的密函,你將差事辦砸了!”
盛瑜一驚,顫聲道:“可明明這布袋就是小喜貼身縫在衣裳上的,裡面的東西也一定很重要……”
紅袖將布袋扔到她面前,冷冷道:“娘娘要的是密函,並不是破布,你自己看看,這布袋裡可有密函——你還是想辦法找到密函吧,不然娘娘那裡可不好交差。”
盛瑜慌了,拿著空空如也的布袋,哭喪著臉道:“我已引起小喜的懷疑了,等她醒來發現布袋丟了,一定會想到是我拿的——如此,我那裡還有機會拿到娘娘的東西……”
紅袖心裡也慌亂得很,藏在懷裡的絹布,像二十年前那塊燒紅的青磚般,烙得她胸口痛。
端起桌上涼透的茶水灌下,紅袖喘著粗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片刻對盛瑜冷冷恐嚇道:“你說得對,你必定已引起了她們的注意,想再去拿密函是萬萬不可能的了……而娘娘那裡,若是讓娘娘知道,你辦砸了差事,還打草驚蛇驚動了她們,只怕……”
“啊,姑姑救我……姑姑暫時先不要告訴娘娘我辦砸了……容我想辦法補救……”
盛瑜在後宮呆了大半年,見多了辦事不利的奴才被悄悄處置滅口的事,所以也怕自己被陳皇後滅口,嚇得眼淚直流,抱著紅袖的雙腿痛哭流涕。
紅袖見效果達到,故做為難的重重感嘆一聲,道:“哎,我實是喜歡你這個小丫頭,捨不得你受罰——既然這樣,今晚之事我替你在娘娘面前瞞下,就當你沒拿回東西。你自己切記要管好嘴巴,不論是小喜來質問你,還是娘娘來問你,你都要說你沒拿回東西。”
聽了紅袖的話,盛瑜心裡鬆下一口氣,卻又生出了一絲異樣,總感覺紅袖在遮掩,不想讓人知道那塊被她收起的絹布,特別是陳皇後……
紅袖確實是不敢讓陳皇後看到這塊絹布,因為,關於她當年被烙傷之事,她一直瞞著陳皇後。
當年那場火災過後,陳國公府但凡知情的下人,都被陳皇後秘密處死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