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潮落邊想邊皇帝,也就是白兄,是覺得自己是個可造之才才決定給他走後門的,而且這種事情麼,別人去幹皇帝不放心,派自家品行很好的小舅子去,是最合適的。
一日之計在於晨,小販們也辛勤的在街道兩邊叫賣,姜潮落走過一個豬肉攤子邊,停住了腳步。他清清嗓子,微笑喚道:“賣肉的大叔,你可是豬頭攤老闆劉二狗?”
豬肉劉轉頭,訊息靈通的他知道自己面前這三人的來歷。張三和李四,俗稱“鴻雁門不倒翁”,這話不是誇獎,而是暗諷他兩:“鐵打的張三和李四升不上走不了,流水的鴻雁胥吏長啥事也幹不了。”
而這位,嗯,粉面小郎君呢,小小童生一個,家中是沒落了的誠意伯,新娶的媳婦是文博侯家的小女兒,自小被送去雲州,最近才送回來,內部訊息,這位雲州回來的小女兒並不受寵,成親這麼久,文博侯都沒提過她一句,好像沒她這個人一般。
所以,綜上解釋,這位姜胥吏...新任鴻雁門管理處姜處長,其實是隻紙老虎,並不可怕。
他笑呵呵的回話,言語中也帶了點嘚瑟:“正是在下。不知長官是?”
姜潮落就拱拱手,正要進行第一步工作勸解時,一匹馬從街道中闖來。馬上的人還囂張的大叫:“駕!駕!”,雖沒傷到人,但還是弄壞了許多小販的攤面。
路邊的小販們紛紛罵,什麼“缺德鬼啊”,“救命啊。”,“我的菜啊”之類的,統統說出口,埋怨聲不斷。豬肉劉眼珠子一轉,拉著姜潮落的袖子哭喊道:“大人,請為草民們做主啊,光天化日之下,竟然還敢在街市縱馬行兇,這不是藐視大人你的權威嗎?”
姜潮落:“.....”,還真會上杆子上架啊,借題發揮啊。
但是這種街市騎馬的狂徒,也是不能在他鴻雁門出現的,不然他的威信何在。他大喝一聲,想著我的大舅子是皇帝我怕誰,道:“張三李四,攔下此人。”
張三一聽,條件反射的砍馬腿,等馬一彎,李四就飛起來提著馬上的人下來了,整個過程行雲流水,看的姜潮落目瞪口呆:皇天在上,沒有任何經驗的他,真的只是壯著膽子喊而已,喊的時候還真沒指望能拿下,畢竟攔住奔跑的馬,是件考驗實力的事。
而且他大哥訓他話的時候說道:新來駕到弱雞一個),大概下司不會聽他的。
所以當李四提著人請他指示時,他還是有點懵逼。但是一個優秀的長官是不會在下屬面前露怯的,他揹著手,努力繃著臉,展現出自己的威嚴,指著面前的人道:“你叫什麼名字,難道不知道街市不能跑馬嗎?”
對方沒應答,並吐了李四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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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潮落青著臉,再次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對方還是沒有應答,且牛頭不對馬嘴的哈哈大笑仰天長頌:“采采卷耳,不盈頃筐。嗟我懷人,寘彼周行。
陟彼崔嵬,我馬虺隤。我姑酌彼金罍,維以不永懷。陟彼高岡,我馬玄黃。我姑酌彼兕觥,維以不永傷。陟彼砠矣,我馬瘏矣。我僕痡矣,雲何籲矣”
姜潮落:“........”心好累,還沒用權勢壓制善親王小妾的豬肉哥,就遇見個醉鬼。他的臉更青了,端著一張臉道:“大膽!酒駕,也是要治罪的。”
醉鬼再次大呼:“我姑酌彼兕觥,維以不永傷!不永傷啊!”
姜潮落:“.......來人啊,送大理寺查辦。”
他姜潮落,除了皇帝是認的大舅子,還有一個盛家的親大舅子呢,還不信了,今天治不了一個醉鬼。
☆、代駕和驢的
姜潮落拉著痛哭流涕的醉鬼去大理寺立案,鴻雁門的小販們互相瞅了瞅,也不做生意了,挑著自己的擔子跟著姜潮落走,京都人民八卦心重的很,見呼啦啦的人群往大理寺走,瞬間興奮起來,瓜子小板凳操起,跟著大部隊走。
到了大理寺,大理寺卿夏文府嚇了一跳,這烏泱泱的吃瓜群眾,還以為出什麼事了呢,結果人一帶上來,原來是新上任的姜處長希望大理寺協查酒駕事件。夏文府看了看姜潮落,心中衡量了下,讓人請了盛從文過來:“既是你的姻親,便由你來處理吧。”
盛從文也知道夏文府這是賣他面子,感謝道:“一定不會辜負大人重託。”
夏文府:“......去吧。”一個酒駕案子,還重任。
盛從文上了殿,見自家小妹夫氣的不清站在旁邊,而那醉鬼在公堂之上喧囂:“關關雎鳩,在河之洲,在河之洲啊,在那遠遠的胡葉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