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卻並未如兩人一樣有絲毫喜色,反倒臉色不善,他並未放開成爺的手,緩緩對成爺說道:“是誰傷了你?”
盧燕妮聽得蕭然這麼問,心下也是奇怪。心想爺爺明明是咳嗽的毛病,怎地說是有人傷了他?但她忽見成爺臉色又是極其難看,不敢正視蕭然。她心思機靈,自然猜道蕭然恐怕說中了成爺心事。
成爺道:“公子爺說笑了,哪裡有人傷老奴?是老奴自己幾十年的病根.......”
蕭然面上毫無表情,截住他的話頭,說道:“內力入體,傷及髒腑。才惹得舊病複發。我若晚來幾日,這條命便沒了。”當下只看著成爺,緩緩道,“便是連我也要瞞麼?”
成爺聽得臉上變色,當下有些躊躇地看了盧燕妮一眼。蕭然此刻全心注意著成爺,自然對他任何的動作都看得分明。蕭然見竟他看向盧燕妮,不由心中奇怪。但他也不是那種什麼都不懂的人,當下便對盧燕妮道:“你去廚房煮一碗金絲掛麵來,不要放什麼葷腥,只滴些香油,其餘的越清淡越好。”
盧燕妮應聲出屋。蕭然凝神聽著,盧燕妮的腳步漸行漸遠,方才說道:“現下可以說了罷。”
成爺此刻臉上仍是掛著為難的神色,他不想欺騙蕭然,但是這實話似乎又說不得。當下便仍道:“公子爺,是我自己身子不好,可沒什麼........”
蕭然冷笑道:“與她有關,是不是?”
成爺不敢直面蕭然目光,也不說話。他知道這主子絕不是好打發的,當下在考慮要如何應對。
蕭然道:“你不說便不說吧。”當下催動真氣,這一下是自“手太陰肺經”而上。傳至大拇指,緩緩進入成爺體內。
原來蕭然瞧出不對勁,正是在他過輸真氣之時。他方才將真氣自“手太陰心經”傳至成爺體內時,只覺得成爺體內竟然激起一股莫名的抵觸力。他心下不解,隨即催動更多真氣。蕭然自師門十幾年來,無論內功外功都練得極為精強,雖然遇阻,但瞬息便消去了成爺體內那股無名真氣。但他傳入成爺體內的那股真氣,竟好似與那無名真氣抵消了一般。既沒起到療疾之效,就便是尋也尋不見了。
蕭然這一下好生奇怪,再傳入時。便已發覺成爺受了內傷,五髒六腑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害。這定是有人以內功傷他,而且還存了小股真氣在他體內。能做到這般,那傷他的人武功修為也必定非同小可。蕭然武功極高,自是明白這些。他雖並無怯意,卻有些好奇。並想:是誰竟敢傷我府裡的人?一定要揪出來,好好懲治懲治。其實蕭然雖然性子乖戾,但對“自己人”卻極為護短。眼見與自己日日見面的成爺受此傷害,自然心中有氣。
成爺見蕭然竟不逼問,有些訝異。但看他竟又傳輸真氣為自己療傷,絲毫不計較自己隱瞞之過,不由得心下一熱。剛開口:“主子.......”便已是嗚咽之聲,饒是他老成持重,仍是不免淚水盈眶。
蕭然淡淡道:“少說話,待我幫你調理好了再說。”
成爺依言而行,過得一盞茶的功夫。蕭然方才放脫成爺的手,輕輕舒了一口氣,道:“已無性命之虞。自今天起十天內你不要隨便走動,我會叫廚房多做些補益的湯,你就多喝些,調理好身子便是。”
蕭然這麼關心成爺,其實也是發自內心。他不是不知成爺這三年來為自己打理著府中事物之功,也知道他盡心盡力毫無怨言。是以就便成爺隱瞞不說,他也並不見怪。只覺得倘若有人敢再在我府裡傷人,我自然能發覺得到。
成爺卻不知蕭然因自負武功才不加追問。見他關懷自己若此,又想起事情嚴重,不由得脫口而出:“公子爺,有人要對你不利。”
蕭然一怔,不知他怎地又願開口了。當下便道:“可是與傷你的人有關?”
成爺點點頭,心想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不如都說了罷。何況那人要對公子爺不利,我隱瞞不說,那也是要存心要害公子爺了,公子爺這番不計較地救我,我怎能忘恩負義?當下便將自己如何被人擊傷之事向蕭然一一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