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見他不認識自己,反倒放心。這樣要套他的話便更容易些,何況自己與他們本來都是對頭,但忽然救了秦良,要是自爆身份,反而會陷秦良與不測之地。心想索性救人救到底,便道:“我只是個過路人,看不慣閣下以多欺少,只好拔刀相助了。”
秦良吃驚地說不出話來,只一直道:“你……你……”
項京默然,他剛才並沒有摸清蕭然的武功,不知道深淺。但看對方敢出頭,想必也是對自己極有信心才是。今晚必殺秦良,否則被他逃掉日後禍不旋踵。便道:“這位少俠,這乃是我們的家事,你既然只是路過,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蕭然沒有理他,只是回頭看了一眼秦良。見他傷口流血不止,不禁暗嘆一聲。俯下身去,連點了右肩旁的幾處xue道,輕聲說道:“你救我一次,我還你的人情。”
秦良眼中的感動一閃而過,語氣突然充滿蕭索之意:“沒想到自己人要置我於死地,你卻反而救我。”他直視著蕭然,“你可知道,我是要殺你的。”
蕭然撕下衣服,試圖給他包紮。道:“性命要緊,想想怎麼活過去,你若還要殺我,咱們再比過。”
秦良微微苦笑:“你不是他們對手,那項京手上的刀……”他忽然抬高聲音,對項京道,“項京,這柄龍牙,是你偷出來的,還是你家長輩給你的。”
項京其實不敢趁著蕭然背對著他們替秦良包紮傷口時靠近,今晚的事情,務求一點差錯也不能有。這個外人雖然無辜,但讓他撞了進來,就非殺不可了,自己已經亮了刀,也沒什麼好怕的了,索性耐下心來。見秦良問,笑道:“你果然認識,這寶刀是我家傳秘寶,若無長輩同意,我怎麼拿得出來?”
秦良臉色微變,聲音變得有些低沉,道:“不可能,定是你偷出來的。”
蕭然在一旁聽著,知道秦良此話之意。如果是那項京與秦良不睦,想要殺他,乃是私怨。如果是家中長輩同意,顯然就代表了這是一場經過他們“家”授意的一場蓄意謀殺。這說明他們內部並不十分團結,心想還好,盡管我們兄弟四人勢單力薄,卻始終同心同德,情如手足。想到這裡,不禁有些同情秦良。
那項京哈哈長笑,看了他兩個兄弟一眼,道:“你們都拿出來吧。”
只見那瘦高個和高大護衛分別從懷裡掏出一把和項京手上一模一樣的黑刀,外型上也是黑得十分徹底,幾乎不見反射一丁點月光。但是卻沒有開鋒,沒有吞口,沒有手柄,都是一般的黑鐵模樣。
蕭然正奇怪為何這種平平無奇的刀能夠如此厲害,卻看到秦良臉色大變,片刻之間轉為一種絕望般的雪白。
項京森然笑道:“我項京即便有天大的本事,偷得了一把,難道還偷得了三把?”
秦良忽然暗自嘆息一聲,道:“罷了,今晚我是不能求活了,任你宰割便是。”說罷向蕭然報以歉意的看了一眼,又道,“只是這位仁兄只是路過,與你們毫無相幹,還是放他一條生路吧。”
項京本要出言拒絕,但忽然眼珠一轉,道:“如果你肯束手就擒,或許我能放這位兄臺一路。畢竟我項家長輩,也囑咐過不許濫殺無辜。”
秦良道:“一言既出。”
項京道:“駟馬難追。”
秦良這才大聲和蕭然道:“多謝這位兄臺救命之恩。但他們三人手中兵刃,不是常人能擋。你只可對他們發誓絕不洩露今晚之事,便可以走了。”
蕭然一直沒有插話,此刻才忍不住露出疑惑神色,但卻不能做出與秦良相識的樣子,只是看著他。
秦良又道:“這三柄刀,大有來歷。”秦良大聲說話,牽動傷口,疼的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項京,示意讓他自己說。
項京想了片刻,才道:“不錯,大有來歷,想必你也聽過。告訴你也不妨,這三柄神兵名為龍牙、虎翼、犬神。乃是孿生兵器,無堅不摧。兄臺武功再高也無用,還是投降的好,免得送了性命。”
蕭然心下一動,眼神不禁又被那三把黑刀吸引了過去。這三把刀的名聲,他自然聽過,卻從未想到,竟然長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