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京眉毛一挑:“這麼有自信?”
自信這種東西,蕭然認為自己經歷了這幾天的事情,已經很是收斂了,不敢再小看任何事任何人,可是不擔心,卻不是這個原因。
“不是自信,是因為我們現在什麼也做不了,擔心也沒有用。而且照現在的情形,就算一會真的來了些什麼,我們也不是對手。”
這根本是一副聽天由命的姿態,項京有點惱火,但是又聽出了他話裡的重點,於是沒有抱怨什麼,而是問道:“你覺得會來些什麼?”
蕭然心想我怎麼知道,我又不能未蔔先知。但他還是認真思考之後說:“人。”
項京看著他一本正經的神色,更為惱火。
蕭然緊接著就是一句:“估計不止一個人。”
其實還是句廢話。項京覺得與蕭然交流實在辛苦,於是把交流的希望寄託在田遊身上,遺憾的是這位白麵書生還昏倒在一旁,不省人事。
項京無聲的嘆了口氣。
蕭然卻打破了沉默,說道:“你感覺我們困在一個什麼陣法裡面?”
項京用自己的眼神表達了莫名其妙的情緒,說道:“我又不懂這些方術。”
蕭然其實也不懂,但是他還是說道:“我覺得如果你能看清周圍的情形,說不定就知道我們在一個什麼陣法裡面。”
項京理解這句話的意思,透過剛才的一系列事件,以及田遊醒來的幾句話,表明他們的眼睛不知道受了什麼影響,在意識情形的情況下看到的周圍環境是虛假的。這個道理項京明白,但是很顯然他認為蕭然的話還是廢話。於是他說道:“你這個假設根本不成立,我們之所以看不清周圍環境就是因為我們不知道著了誰的道,要想看清就得破陣,你這不是廢話是什麼。”
蕭然並沒有理會他語氣中表達出來的憤怒,而是繼續自己的思路。道:“要是我有辦法可以看見呢?”
項京一下子來了精神,但是他隨即産生了兩個疑問:“等等,你先說清楚為什麼我要是能看清就能破陣?”
蕭然道:“不是破陣,而是說不定你能認識這個陣。”
項京不解其意,因為他並不懂這些奇門遁甲之術。
蕭然道:“佈下這個陣法的人,有可能是你們那邊的。”
這句話的措辭很微妙,蕭然至今不知道應該如何稱呼那些隱藏的敵人。不,不是隱藏的,至少秦良項京已在明處了。
項京怔了怔。神情已經不如剛才輕松。
蕭然看他沒有說話,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自顧自的說道:“甚至有可能對方認識你。”
項京只能選擇沉默,因為這時候他才想起他與面前這個人的身份。
他覺得有點遺憾,這樣的變化來的很突然。項京不知道為什麼,從他感覺到今晚有點奇怪開始到現在,與蕭然的交談並沒有什麼不愉快的地方,相反兩人就如同普通人一樣交流,如同剛剛認識的朋友。可是他們不是朋友,項京心裡想到,他們才打了一架,自己被他重傷。更為關鍵的是,他是蕭然,是三念先生的弟子。
是敵人。
項京想不通的是,這樣一個普通人,為什麼要殺他?
但是既然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同舟共濟一下也是應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