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京似乎也知道自己沒說清楚,於是只好補充說明:“舉例來說,劍氣只是一種籠統的說法,肉眼不可見。但是對於他們來說,劍氣是可以讓人看得見的。”
蕭然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同一招在他們用出來的時候,會華麗一點,好比一劍揮出挾風帶雨?”
項京一怔,用力的點頭道:“可以這麼說。但絕非華而不實。”
蕭然覺得有點意思,照這麼說來豈不是跟江湖賣藝雜耍的手藝一般,具有觀賞性?
於是他仔細回想了一下他與秦良打鬥的過程,並沒有感覺秦良的武功有何不同,至於劍氣可見,則是更不必說。
項京毫不留情的點破他的想法:“所以很顯然,秦良當時是在手下留情。”
蕭然心中沒有完全相信,任誰也不會突然推翻自己先前建立起來的認知去相信一個從來沒聽說過的理論。
項京道:“別不信,說不定今晚就能驗證我說的話。”
蕭然道:“但願如此。”
項京沒有理會他話裡有話,繼續道:“還有一件事情也比較關鍵,護法四宗的人,都是一群不知所謂的瘋子,但這群瘋子卻總以正大光明自居。所以他們所有人,用的都是劍。學的也都是劍法。”
蕭然道:“用劍就代表正大光明?”
項京道:“不是這個意思。他們認為劍乃百兵之君,中正平和又有萬端變化,最是適合他們。其實,只是一群自大狂而已。”
蕭然有點想笑,因為他聽出了這其中的酸味,於是便笑道:“怎麼聽起來你很是羨慕這群自大狂?”
項京居然也不否認,反而大大方方的說道:“他們的內功心法從不外傳,我當然很羨慕。”
蕭然一時語塞,只覺得空氣裡的酸味更重了。
項京為了不讓話題跑偏,強行繼續剛才關於劍的話題:“你和秦良爭鬥,他用劍了嗎?”
蕭然點頭。
項京繼續道:“那你是不是想不通為什麼他要手下留情?”
蕭然仔細想了想,說道:“大概能懂。”
項京嘿嘿一笑,不無嘲諷的說:“秦良在年輕一輩,是最傑出的人才,但他平時有個習慣。和任何人交手,都會讓自己展現出來的境界與對方相若。”項京認真的想了想,“換句話說,他是在遷就對手,對手是何種境界,他就在何種境界,在此基礎上來決勝負。”
蕭然終於懂了,所以那個晚上他與秦良交手,總是覺得對方有所保留,但是自己卻總感覺能威脅到他。原來只是因為秦良把自己調整在了蕭然所處的境界,在這種所謂的公平的狀態下來決勝負。但是這樣的方法在長輩給晚輩喂招的時候或許能用,實際交戰卻怎麼敢這麼託大!
形同兒戲,可是卻是多麼強大的自信。
蕭然心裡真的是五味雜陳,愣了半晌,才回過神來。說道:“欺人太甚。”
可能由於蕭然還在回想當時與秦良交手的情形,並沒有察覺到自己這句話是咬牙切齒發出來的聲音。
項京察覺到了,於是他很開心的看到蕭然這樣的狀態,笑道:“怎麼樣,覺得被羞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