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林老爺子,如果身上的錢已經輸完了,大不了下次再來嘛……”
“少廢話,趕緊出牌!老頭子我今天還就不信了……你們這種地方的規矩我都懂!沒錢也可以押身上的零碎嘛,跟你們賭腳指頭肯定多少有些埋汰,但手指頭我總歸還有十根,反正這玩意兒就算帶進棺材裡也沒有什麼大用,還不如拿來讓我儘儘興呢。”
老頭子手邊那把明晃晃的匕首,自然還不足以讓三個哪怕只是幫派底層的服務生直接變成鵪鶉,但是如果再加上週圍已經倒了一圈的賭場打手……
“二條?”
“……嘖,你們是鐵了心想讓這圈流局是吧?”老頭子差點被氣得直拍桌子,“我還真就不信了……六萬!”
還真就是見了鬼,難不成自家師徒兩個在這方面居然還是一脈相承,這都已經在作弊了還是想贏都難?
再次發覺林老頭的視線從自己身上掃過,下家趕忙拆散了面前早已成型的搭子:“六萬……”
現在這張桌子上,除了林老頭自己就再沒有誰敢胡牌,畢竟鬼知道他最後到底是真會去切自己的手指頭,還是會惱羞成怒直接給獲勝的那人來上一刀。
至於故意輸牌……呵呵,剛才就輸急眼的林老頭寧可賭手指都不願意離開,鬼知道他在贏了之後到底是收錢呢,還是收手指呢?倒在腳邊好像連喘氣聲都發不出來的那幾個看場,可是直接就絕了桌上三人開口詢問的想法。
有些絕望的林老頭抬手揉了揉眼睛,其實正在另外三個人身邊探頭探腦的小鬼,都已經把他們手裡的牌給報出來了,可不出意外的話絕對沒有人會貿然點炮,而所剩無幾的牌山裡也不可能提供機會讓他自摸,所以這圈就真的已經變成了死局。
“林老爺子……您喝茶……”賭場負責人跨過那些癱倒在地的看場,然後小心翼翼地將茶水擺在了一旁的小桌子上。
“嗯。”知道自己已經胡牌無望的林老頭算是徹底放棄這圈了,“怎麼樣,給你們的老大打過電話了嗎?”
已經有些生無可戀的負責人哭喪著臉:“已經打過了,天九哥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趕過來……”
故作淡定的林老頭端起茶杯,看了看還在裝作考慮該如何出牌的對家,漫不經心地問道:“那你在電話裡又是怎麼說的呢?不會有一幫懷裡揣著火器的兔崽子,剛上來就指著老頭子我的腦袋吧?”
“您、您這是說得什麼話啊,我、我怎麼敢呢?”負責人雙腿一軟差點就要直接跪下去了,“我只跟天九哥說,這邊有個一大早就過來玩牌的老人輸急了眼,正在跟作陪的服務生賭手指頭呢……您畢竟也是一大把年紀了不是?賭場裡也不好鬧出人命,那多少也會影響到這裡的生意,所以我就說自己也不敢貿然讓人上去動手動腳,只能暫時以安撫為主……”
“這麼說你倒是挺機靈啊?”林老頭倒是高看了那個負責人一眼,畢竟他過去沒少待在港島,多多少少也跟那邊的幫派分子打過一些交道,道上的齷齪也算是知道不少,而在光天化日之下給競爭對手造人命官司這種事情……
呵呵,只能說人命在某些時候還真就不怎麼值錢。
“一條……”
隨著上家用十分微弱的聲音,推出了自己要打出的最後一張牌,剛剛才將小鬼收回到娃娃裡林老頭,乾脆就直接離開了座位:“算了算了,不玩了,你們到底是在賭場裡給客人端茶遞水啊,還是在這邊學習賭術啊?盯那麼死幹什麼啊……真是沒意思。”
“林老爺子,您這是不打算繼續玩兒了?”看了眼終於解脫,幾乎要軟到在牌桌上的三個服務生,賭場負責人又趕緊向前湊了一步。
“還玩兒個屁,一點意思都沒有……我這就到樓下去等你們的老大。”板著一張臉的林老頭轉身就走,而負責人則連忙用眼神示意那三個服務生,照看好躺在地上的弟兄,然後便端起茶壺緊緊跟了上去。
“林老爺子,您要不要吃點什麼?雖然我們這裡只有瓜子花生之類的零嘴……”
“不吃,來之前我吃過飯了。”
“林老爺子,您抽菸嗎?”
“早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