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嗎?我給你吹吹。”鹿鳴眼淚不受控制地滾落下來,俯身靠向他的背。
“……”靳楓身體僵住,側頭看向女人。
餘光瞥見,她臉上掛滿了水珠,澄澈晶瑩,彷彿清晨森林裡面,隨處可見的露珠。傷口被絲絲縷縷的風吹拂著,清涼舒爽得像晨風輕撫臉盤的感覺。
他不是第一次受傷,做森林消防,身上掛彩是常有的事,他早就習慣。
靳楓沒覺得背上的傷口有多疼,卻突然感覺胸口脹痛得厲害。
“你就別浪費水資源了。”他抬手敲了敲床頭櫃,“先抹左邊那瓶,治外傷,纏紗布,再抹右邊那瓶,治燙傷。”
鹿鳴回過神來,床頭櫃上有兩個茶色的玻璃瓶,瓶蓋已經開啟。
“好。”她把藥瓶拿起來,用棉簽塗抹在被刮破的地方。
纏紗布的時候,他右手撐在枕頭上,她往前移坐到他面前,把紗布一圈圈繞在他左邊肩膀,前胸和肩胛骨上。
這個過程,對男人是一種煎熬,每次她靠近他,他心髒收縮一次,她離開,心髒剛鬆弛下來,她又靠過來。
繞完左邊,再繞右邊,煎熬再重複一遍。
纏好紗布,他額頭上已經是大汗涔涔,趴在枕頭上,咬緊牙關。
“治燒傷、燙傷的土方藥,味道有點沖,你忍著點。”他低聲哼哼,吐字有些不清晰。
“你用過嗎?效果怎麼樣?”鹿鳴聞了一下,氣味果然很刺鼻。
“老昆用過,那次他渾身大面積燒傷,給他抹的就是這種藥,效果不比醫院的藥差。”
鹿鳴把金黃色近乎透明的藥液倒在手掌上,放下藥瓶,雙手合十,把藥勻到兩個手掌上,再把雙掌覆在他被燙傷的地方,輕輕按壓。
“……”靳楓不知道是藥的效果,還是她手冰涼,她雙手貼著的地方,火辣辣的感覺頓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如沐春風的舒爽感。
她不斷地把藥倒在手上,再把兩個手掌貼到他背上,大概是怕他會痛,沒有揉動,只是輕輕按壓。
她從肩膀往下,背,再抹雙腿,最終到了最尷尬的環節,臀部。
靳楓覺察到她停頓了片刻,剛想說他自己來,臀上的浴巾被掀開,一雙冰涼的手,摸索著按在了他臀上。
“……”靳楓呼吸猛然一滯,雙手抓緊床單,咬緊牙關。
“你們那個應隊長,抓到了幾名偷伐者?”鹿鳴閉著眼睛,感覺他身體有些緊繃,試著轉移他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