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達,你回來了啊,這是……”看到我們回來,漢堡欣喜地站起了身來,但是在看到了白夜懷裡的罪時,他的表情卻僵住了。
“她是罪。”白夜簡潔地道,“她吸了巴托里的血液後,變成了現在這樣。她暫時昏迷過去了,就是這樣。”
“撒達,到底發生了什麼啊?”蘿蔔也驚訝地走上前來。
“一言難盡,到時候再慢慢解釋吧。”白夜簡潔明快地放下了罪,道,“至少,現在罪看起來不像是我們的敵人……香草她怎麼了?”
蘿蔔低下了頭,面色灰暗地道:
“香草她哭了好一會兒了。在知道真相之後,她就一直在哭。她她不知道我們做的到底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因為我們害了鎮子裡所有的人……他們都是因為我們而死的。”
白夜輕吸了口氣,調整了一下表情後,他向著香草走了過去。
看到白夜,香草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強作鎮定地看著我,她披著黑紅色的吸血鬼斗篷,原本紅潤的面板此刻卻有幾分的蒼白,這讓她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吸血鬼女伯爵了。
“撒達……我們努力了這麼多……真的是對的嗎?我現在……有點懷疑了。”香草有些難受地看著我,表情就像是吃了苦榴蓮。“如果沒有我們和巴托里對抗的話,至少……這些鎮民還能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活幾十年,甚至上百年……他們之中,甚至還有很多還是孩子啊。”
白夜輕嘆了一聲,蹲下身拍了拍香草的肩膀,道:
“至少,他們離去的時候,是笑著的。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他們沒有後悔,這就足夠了。”
香草捂著臉,抓住了白夜的手腕,道:
“可是……我的心好難受,就像刀割一樣……”
蘭蘭走上了前來,跟著白夜一起安慰道:
“有時候,比起在黑暗中苟活一生,也許在陽光下暢快呼吸一瞬間,才是真正的幸福。我們每個人都該選擇自己的生存方式。”
“可是……撒達你有救活他們的能力……”香草道。
白夜緩緩地道:
“你會調整過來的。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從前,有三個人,他們從生被捆綁著關押在一個漆黑的洞穴裡,他們背對著洞口,面朝著洞底的巖壁,因為洞口外有人舉著火把走過,所以他們能夠看到火光將外面走動的饒影子投射到洞壁上。那時候,洞穴裡的三個人,認為那洞壁上移動的影子,就是外面世界的真實圖景,而且覺得非常神奇和有趣。然後有一,其中一個人身上的繩子斷了,他得以成功地離開那個洞穴。離開洞穴後,他的眼睛雖然還沒有完全適應外面的世界,他首先看到了外面拿著火把行走的人,他終於明白,原來以前在山洞裡看到的那些影子是這些走動的饒。他明白,原來火把的光才是真實的。他繼續向著遠方走,在之後,隨著他的眼睛逐漸適應,他看到了螢火蟲的光輝,他又看到了河水的反光。直到最後,他看到了太陽。那一刻,他終於找到了最高的真實。他的眼睛因此差點被燒傷,但是他卻沒有後悔。在回到了山洞之後,他把他看到的一切告訴了其他人,可是其他人卻笑話他,根本不相信他的一切,那兩個人還是覺得山洞裡的影子才是外面的真實世界。而那個離開過山洞的人,再看那些有趣的影子時,內心卻再也快樂不起來了,甚至還無比的痛苦。”
我瞥了白夜一眼,道:
“柏拉圖的洞穴理論,這你都知道。”
白夜沒有理睬我,而是繼續對香草道:
“我給你講這個故事,只是想告訴你,每個人都有追求真相的權力。在知道了真相之後,繼續回到無知而愚昧的過去,裝聾作啞,這對他們來,只會是更加的痛苦和折磨。只要花費足夠的時間,我的確可以救活他們,可是,他們就算復活,也會再次被陽光殺死。而就算他們選擇活在黑夜裡,難道他們就能快樂嗎?”
香草強忍著眼淚,嗚咽道:
“可是……我們還是算是殺人了啊……不管目的怎麼樣……我們……終究還是殺人犯啊。”
白夜輕嘆道:
“是的,我們都是殺人犯,我們都是罪孽之身。我從不否認這一點。倫理學的問題我從來不想討論,這就像是電車問題一樣,是救五個人殺死一個人,還是救一個人殺死五個人一樣,倫理學上有義務主義和功利主義,功利主義認為,為了救大多數的人,應該殺死一個人救五個人,而義務主義認為,殺一個人和五個人是相等的,殺人就是殺人,就是犯罪,一個饒性命並不比五個饒性命更輕。我們也許永遠也解決不了功利主義和義務主義的紛爭,但是……在真實的故事裡,我們至少可以遵從我們和他們內心的選擇。”
語畢,白夜緩緩地摘下了胸前的花,輕輕地插在了香草的頭髮上,然後垂下睫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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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朵花了嗎,這是一個女孩在陽光下離開時送給我的,她她謝謝我,謝謝我,讓她看到了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