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愛卿不在朕躬,乃少一千裡駒噫!前日思一教化之書,諸博士皆不得朕意,愛卿長於詩文,必能有所出。”
“喜聞愛卿得子,賜名“文”,加‘’。欽此!”
徐清聽見了欽此,第一個反應不是謝主隆恩,而是“噗”的一聲,驚訝地問道:“我兒子當官了?”
那傳旨太監咳咳兩聲,提醒道:“徐刺史……”
“哦哦,臣叩謝聖恩。”徐清磕頭,把聖旨接了過來,恭恭敬敬的呈放在堂上,這才下來謝謝這傳信的太監。
“公公舟車勞頓,不如歇息幾日,徐某好盡一盡地主之誼。”
“刺史客氣了,咱家一個殘破之人,哪裡能讓勞煩刺史大人?”那公公除了聲音陰陽怪氣,單看面色還是慈眉善目的,只聽見他又說:“徐刺史可是聖眷隆厚啊,皇上在千裡之外,也要為徐大人要文章哩……”
想起聖旨中李淵提到的“朕思一教化之書,諸博士皆不得朕心”,徐清心裡暗暗心驚,上一次在長安,李淵也是這般不滿意大臣們的議詞。當時李淵問的是“萬物皆遇熱而大,獨水不同,遇冷而大”,徐清則對以“水得道,君得道,故而殊”之語,結果李淵龍顏大悅。那這一次,是怎麼個情況?
徐清是二丈和尚摸不著腦袋。再看這太監,徐清收到褒獎,兒子賜了官身,哪個都好拍馬屁,他為什麼單單要提起這事情?難道……寧可錯殺,不肯放過,徐清擺出恭敬的架勢問道:
“這教化之文嗎,到底是怎麼回事,公公教我?”
那太監眼中精光一冒,點點頭,贊嘆的看了一下徐清,然後道:
“咱家一概不知,只知道君臣父子,天下的人各有各的位子,守好本分才是正道。”
徐清心領神會,道:“多謝公公教誨。”
那太監面部表情全部消失,冷冷地道:“徐大人少年英才,領悟到了什麼,和咱家可沒關系。”
這太監的畏畏縮縮,不敢再多說一字,轉身而走,留下一些箱子,那是給徐清的賞賜。徐清派下屬給太監送過去金銀珠寶,竟然一個子兒沒要,全部退了回來。
這是怎麼回事,太監不要錢了?就算狗不吃肉,貓不吃魚,那人也不會對財色二物免役啊,這太監不要錢,莫非還是個好色的?徐清這個就想不通了……
只不過,那個教化之文,徐清卻有了眉目。太監教徐清的話裡,有最關鍵的四個字——君臣父子。李淵現在最頭痛的,恐怕不是突厥,也不是各地按下又起來的割據勢力,而是朝中太子和秦王兩黨的內鬥,故而李淵需要一篇教化之文來敲打一下,朝中其他大臣,警告他們該做的做,不管的不管。
徐清甚至猜到了,朝中那些博士,寫的文章肯定是什麼“周文王和商紂王之間不可不談的十大秘辛”,“春秋五霸成功經驗”之類的,李淵肯定不喜歡啊。李淵想要的,徐清手裡正好有,也就是那一本《弟子規》了。
《弟子規》中有語:“兄道友,弟道恭,兄弟睦,孝在中”,便是勸誡兄弟之間要恭敬守禮,相親相愛的,這才是李淵想要的止痛藥。
徐清稍一思考,便決定了就拿《弟子規》交差算了。上次印出來七十本,送出去六十多本,還餘下幾本,正好送去長安。只是單有這些文章是不夠的,最關鍵的,要一位能夠全解此文的人才,替徐清傳達意思。
“徐郎,怎麼我聽說有聖旨來了?”荀雪兒在後院等著,一看見徐清便問。聖旨沒說是全家接旨,女眷是不能靠近的。
“好事,好事……”徐清道:“也不知一秋出生的訊息什麼時候傳到了皇上耳邊,這不,我這乖兒子,百日不到,就有了官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