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水賊,加上孫有財自己的一幫狗腿子和家丁,合起來也是二百多人。看人數,和屋裡頭的暗河成員旗鼓相當。
“打劫!快給爺開了門!”
“混賬東西!有這麼給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說話的嗎?!”水鬼一聲呵斥把那拍門的小弟給扔到一邊。整整衣冠,清清嗓子:“咳咳,裡面的人聽著,乖乖把你家女主人請出來,饒你們不死。”
水鬼說完,回頭看了一眼,意思是,瞧見沒,這才是文明人!
暗河警惕性挺高,哪怕吃宴席也留了哨,早在一盞茶功夫前,他們就已經都察覺到了水鬼等人。
有人還去請示了徐清的意見,哪知徐清睡得太死,身也沒翻,只說了一個“打”字,就繼續呼呼大睡。
好吧,這種小事的確不能打攪大老闆,那去問二老闆吧?
二老闆是楊成,他道:“把頭活捉,其餘賊人殺了,明天一早通知官府。”楊成也繼續睡了,留下一眾磨刀霍霍的暗河成員,盯著步步向前的獵物。
“砰砰砰!”水鬼畢竟是匪身,裝了一息時間斯文人之後,立馬回歸本色:“哼,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給我翻牆,給我撞門!”
“好嘞!”那群小弟湧到牆下面,一個蹲著,一個踩肩上牆,嚯。
“嗖嗖嗖!”踩肩上牆的那一個,只看見了無盡幽黑的宅子裡頭,金屬一反光,然後就頭部中矢,搖搖晃晃摔落下去。
在下面做墩的感覺肩頭一鬆,肩上的人撲通倒下,忽然又感覺脖子一熱,媽耶,是血。這血不是其他人的,正是他們自己的,不過,當他們意識到是自己的血之後,就已經沒了意識。
水賊們沒有翻牆而入,反倒是看見一排排黑衣人越牆而出,一把把鋒利的短刃,還有冷不丁發來的一支箭,都在收割這眾賊的生命。
家丁,一鬨而散,他們只是拿錢幹活兒,裝腔作勢,順風浪一浪還是可以的,可遇到暗河這些人嘛,犯不上賣命不是?就連哪一位躲在陰暗處自己動不了的老爺都忘記帶走了。水賊就不同了,他們雖然也是拿錢做事,但他們拿得錢不是工資,而是分紅,他們是有股權的,於是拿起狠勁兒,揮舞刀槍,和暗河戰起來。
奈何人數不足,戰鬥力也遠遠不如暗河,最後也只是無力迴天的結果。
孫有財躺在行塌上,下面太疼,又不好坐起來,也走不得,只好滾落在榻底下,窺著徐清宅邸門口發生的一切。
然後,被一舉抓獲。
除了走得最快的家丁和零散的水賊,還有孫有財,水鬼二人,其他人都殞命在此。可憐蒼天不仁,視萬物為芻狗啊,人死不能複生。
第二天近午,徐清才悠悠醒來,一臉飽睡之後的愜意,似乎完全不知道做完家門口發生的事情。
“主公,屍體已經清理幹淨,出來看看吧?”楊成沉聲道:“兄弟們傷了三個,唉,那群兔崽子居然咬人!”
徐清看了一眼楊成,心道,你是想邀功吧?不過嘴上仍是道:“唉,置之死地了嘛,也是一群苦哈哈,去找個和尚道士做一場法,念念經吧。”
也不知道怎的,初到唐朝時,手刃兩個蟊賊絲毫不以為懼,睡得好,吃的香。在河北打劉黑闥,跟在大部隊後面撿死人財,不過是捂捂鼻子。可到後來,在遼東去過一次,又夢見過屍山血海之後,徐清一點點的畏懼起來了。昨晚躺床上不出來,一方面是因為放心,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對殺人感覺到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