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從夜空中照下來,光芒清冷。她蒼白的小臉毫無血色,大概是真的嚇得不輕。
言淮低頭瞧著,終是於心不忍,輕輕摸了摸她的頭。
“好了,有我在旁邊,你難道認為自己會遇到危險?”
他將語調放的很慢,氣息之間有一種說不出的繾綣與柔和。
平時素來高冷,連眉目都不動一分的人,突然溫情脈脈起來,實在令人招架不住。
時燃剛才那股怨氣,突然就這麼迅速被安撫平息下來。
她終於明白自己剛才為什麼那麼順從地聽了他的話,下了水。
不是月色蠱惑,也不是美色當前。
只因面前這個,是曾為她連命都不顧的人。縱然他對她態度總是忽冷忽熱,讓人無法捉摸,但當他在身邊時,她總下意識裡多出一份安心。
心中浮起一個大膽的猜測。
也許剛才他之所以看到她快不行時才帶她游上去,就是為了讓她明白,在危險到來的時刻,只有他是唯一可以依靠的支撐。
她完全相信這個腹黑的人做得出來。
言淮嘩啦一聲上了岸,拿起一條長毛巾將她裹住,“別著涼。”
自己倒是渾然不在意,隨便擦了擦就套上了件浴袍。
這片水域的另一側岸邊倒修的有模有樣,碩大的太陽傘下放著幾張躺椅,其中一張上堆著一叢散亂的衣物。
應該是他下水之前留在這裡的。
時燃低頭擦著濕漉漉的頭發,見他拿起扔在椅子上的手機,貼在耳邊撥出一通電話。她清楚地聽到他對那邊說了一串隱晦的數字,還摻雜著幾個英文字母。
她臉色微微一紅。
不過就是抱了一下,他居然對她的尺寸這麼瞭如指掌。
言淮放下電話後,便看到時燃用一種很難以形容的目光盯著他看。他走過去,坐到她旁邊的椅子上。
沒有收緊的浴袍隱約露出一道肌理分明的溝壑。
“怎麼了?”
時燃看了他一眼才慢吞吞地說,“哦,沒什麼。就是覺得……你很有老司機的資質。”
言淮難得怔了一瞬,才明白她指的是什麼。
他笑起來。
“其實你不覺得……這也是一種天賦麼?”
時燃頓時語塞。
他卻笑意更深,眼尾揚起微微的弧度,看起來心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