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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宮殿,沈玫和沈之衍低頭立於一旁,跟其他朝臣一樣等待著這座城池的帝王。沈玫左顧右盼,卻並未見到蕭遙身影。不過蕭澤那個病秧子也不在,不失為一樁美事。
“皇上駕到——”為首的公公捏著嗓子道,尾音拉得老長。眾人聞聲跪下,等待皇上發落。沈玫低著頭偷偷瞥向這位盛世帝王,見其著一件明黃色底繡金龍稠袍,袍上二龍瞠目相視、露出尖銳的爪牙,栩栩如生。又見其龍顏被珠簾擋著,看不清其喜怒,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禮罷,皇上便宣沈之衍父女出列。
沈玫跟在沈之衍身後,心裡戰戰兢兢的。以前看古裝劇時,沈玫只是覺得皇帝比其他演員穿著打扮更加華麗,比較嚴肅罷了。真到自己面聖,才感到了皇家威嚴,那時一種骨子裡散發的讓人不可抗拒的魔力。
“沈愛卿替朕分憂、解除時疫之災、救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乃奇功一件。可想要些什麼獎賞?”皇帝緩緩道。
“臣不敢。此次為百姓解除時疫乃小女功勞,若不是小女略通醫術研製出良藥,老臣也是束手無策。”沈之衍作揖道。
爹爹提到自己了,沈玫趕緊挺胸收腹。心想,沈傾顏越是想要自己出醜,自己偏要更加註意儀容,不能讓旁人笑話了去。
“實乃虎父無犬子啊,想不到沈愛卿不僅教子有方,連女兒也出落得如此聰敏大方,沈小姐可想要些什麼賞賜?”皇上語氣略帶喜悅,沈玫試圖辨其神色卻仍看不清其面容。
皇上終於發問了,自己綢繆已久的機會來了。沈玫頓了頓,道:“民女不過是略通醫術,也並不想要金銀珠寶,只鬥膽懇求陛下應允民女一事。此事無關政要,更不涉朝綱。”
話音剛落,沈玫的心便開始撲騰個不停。若是皇上覺得自己居功自傲不肯答應怎麼辦,沈玫開始緊張起來。
“好,就依你,沈小姐但說無妨。”皇上答道,依舊難辨其喜怒。
“民女資質愚鈍,又無端莊大方之態,還請陛下取消太子與民女的婚約。”說罷,沈玫瞥向皇上,見其端坐不動,心裡很是忐忑。自己此言的確不識好歹,多少人巴望著加入東宮,自己卻避之不及,負了皇上聖恩。
皇帝垂眸,似在思考。整個宮殿頓時陷入了沉寂,壓抑的氛圍隨之而來,沈玫低著頭剋制著自己緊張的情緒。
“穆親王到——”一陣尖銳的通報聲打破了這短暫的沉寂。沈玫瞥向蕭遙,見其並未著朝服,而是一件湖藍色直襟長袍,腰間也不過是一塊白玉,頗有一種不染世俗的氣度。只是蕭遙今日神色欠佳,劍眉星目間隱約可見倦怠之色。這一切都逃不過中醫世家出身的沈玫的觀察,見蕭遙如此,沈玫心裡很是心疼。
“皇弟來得正好,朕正發愁呢。朕方才答應沈小姐應允她一個條件,可這個條件竟是要朕取消其與皇兒的婚事。朕看得出皇兒很喜歡沈小姐,沈小姐也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選,可是君無戲言,這可要朕如何是好。”皇上對蕭遙說。
聽皇上這樣說,沈玫橫亙在心裡的磐石終於落下了。原來皇上並未遷怒於自己,而且聽皇上的言語可見其與蕭遙關系甚好,蕭遙他......定是會幫自己的。
“臣弟以為,婚姻之事並非兒戲,兩廂情願夫妻二人才能有琴瑟和鳴之像。既然沈小姐無異於澤兒,皇兄大可成全,再替澤兒另覓佳偶。依臣弟之見,張相家大夫人所出的嫡長女、世族蔣家的三小姐都是不錯的人選。”蕭遙從容答道,眼神不斷飄向沈玫。
皇帝沉吟片刻,道:“臣弟所言也不無道理,就按你說的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