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言,表面為自己辯護,實際上自己不同江瓊兒扯皮,理由跟王非難不謀而合。
大片喧囂嘈雜聲裡,卻有一方“淨土”格外醒目。
四張桌子擋住四周,每把桌上放著把寶劍,劍氣凜然。中間圍著的是個八寶檀木桌,坐著六名女子,其衣服花紋錯綜複雜卻又渾然如一。桌面上擺放著一盤清炒竹筍,一盤油潑油菜,兩盤麻辣豆乾,一盤吳山供鵝和一條清蒸鱸魚。
桌角栓著一個比狗還要邋遢骯髒的人,披頭散髮,蓬頭垢面,只除兩個眼珠子,臉龐均被黑泥沾面。蜷縮在哪裡,身子戰戰兢兢,彷彿真是一條狗。
路飛飛帶著唉怨之氣,道:“肚子像是吃壞了,難受,我能否去上個廁所呢?”
王非難額眉擰緊,操匿馬率先開口道:
“這這這這,路姑娘本事大得很呀,一夜之間,竟將韓家堡三千兩黃金盜拿走。其他故事更是精彩絕倫,連說書的老先生面對你的事蹟,都要望而生畏。再者說,方才你不是剛去過嗎?再等一會,他若不來,你就去。”
——原來路飛飛是個女盜賊!
王非難窘迫道:“路姑娘千萬別怨恨小子將你點住周身穴道,若是旁人,此刻早已上官廳受法戴罪了。”
路飛飛語嘆一聲,盡展嫵媚,抱歉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能被天地間蓋世無雙的英雄抓住,是小小女子的莫大福氣。”
操匿馬吐了吐舌頭道:“王狗嘴當然不是英雄。”
王非難嚴謹道:“英雄也不是自說自封的,自知之明才是最為關鍵。”
操匿馬道:“披著禮教大衣裝成君子,不知是哪個在十四歲時偷盜鄰居果園,被結廬隱士胖揍一頓。哈哈哈!”
上八門,高辛門,結廬隱士王一傷,正是王非難之父。
王非難雙頰發紅,恨然道:“你你你,哼!天上魑魅,人間女鬼,閻王見了顫三抖的魯家灶臺,可還能吃飯嗎?”
“天上魑魅,人間女鬼,閻王見了顫三抖。”這外號正是操匿馬給他乾孃魯中紫起的,操匿馬曾在魯家灶臺上撒尿,王非難不敢唐突佳人,玷汙玉耳,是以有此一問。
二人將頭甩到外側,彷彿不直視對方就能戰勝對方似的。
這種經歷司空見慣,好比孩童爭奪那蠅頭小利時的動作,滑稽而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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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比天高,趾高氣昂的路飛飛自然在心底裡嘲笑這兩個幼稚鬼。
可事實上,嘲笑別人的秒才高士,此刻卻被她口中的幼稚鬼所鉗制。
隨著寡婦媚眼釋放不斷升級,八張桌子十餘人更加肆無忌憚,口嗨如浪潮般掩蓋住崇山峻嶺裡的安逸。
忽然,北面驚起隼群,一人一馬狂奔而至。
翻身下馬,昂頭闊步,牽著馬韁大步流星至抵馬廄,瞬間眉毛狠狠皺起,宛如湖泊漣漪。
“難道這個地方沒有喘氣的嗎?”
語驚當場,眾人那如海一樣的浪潮才逐漸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