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臺車下,一名軍官抬頭看去,看到上面計程車兵大喊著朝他做了個手勢,戰場過於嘈雜,他聽不到喊的是什麼,但是卻看懂了手勢,於是立刻對已經集結好了計程車兵們大喊:“快!動作快一點!一個一個爬到平臺上去,幹死那幫北佬!”一名又一名計程車兵順著木梯子朝平臺車上爬去。
油滑的吊橋讓平臺上的薩裡森軍隊一時手足無措,有個軍官連忙命人把濕了的被子抬過來鋪上去,那本來是防火用的。雙方的弓箭手仍在不斷對射著,平臺車上吊橋口,一排排計程車兵拼命舉起了盾牌,在付出了十多條人命之後,吊橋上終於鋪滿了濕潤的被子和毛毯,然後又一隊士兵舉著盾牌朝關牆上沖去,早就嚴防以待的薛勃徹士兵也迎接了上來,一時之間,殺傷慘烈。
源源不斷計程車兵從吊橋沖向關牆,場面一時膠著混亂不堪。薛勃徹軍隊突然讓開了一條窄道,一個身材高大、全身披了至少兩層板甲的壯漢手持一根粗大的狼牙棒走了過來,他全副武裝,整體的鐵面罩只在眼部和鼻子部位留了兩道細細的縫和兩個小小的呼吸孔。壯漢揮舞著狼牙棒,來回掃了兩下,一隊薩裡森軍隊士兵就尖叫著跌下了吊橋,吊橋之上,突然就空出了一半,他的加入使得薛勃徹士兵士氣大增,高呼著“德拉岡波”,竟然把沖上城牆的薩裡森士兵全部都趕了下去。德拉岡波邁著大步,舉起了狼牙棒,一棒接一棒地朝吊橋砸去,平臺車上的弓箭手不斷地向他射箭,卻只在他身上的鎧甲上留下一個個白色的磕碰痕跡。
有個薩裡森的軍官一咬牙,對著手下的一隊士兵一揮手,那些士兵紛紛拿出了十字弩,朝德拉岡波射來,薛勃徹士兵大怒,這樣被各國協議禁止使用的武器都拿了出來,實在太無恥了,他們高呼著,大聲叫罵著。薩裡森軍官毫不在意,反正他也聽不懂北佬們的鬼話,即使猜出來對方喊叫的絕對是罵聲,但是為了勝利,他已經無所謂了!
弩的沖擊力更強,再加上用了專門破甲的箭頭,鋼鐵人德拉岡波終於被一支近距離的弩箭射中了肩膀,他氣得哇哇大叫,對著身後計程車兵們大吼了一聲,居然直接朝吊橋反沖了過來,無數的薛勃徹士兵跟隨著沖了過來,兩方再次把本不寬敞的平臺當作了戰場。
聶斯托禮公爵已經看不到平臺裡的戰鬥,他只覺得自己隨時都會眩暈,當平臺車冒出了一縷黑煙,公爵喉嚨一甜,哇地吐出了一口鮮血,然後他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最高指揮官、王國東北軍團統帥的昏厥讓下屬慌然失措,眼看著城牆邊那座平臺車冒起了熊熊火光,公爵的副官一咬牙,下達了撤退的命令。撤退的銅鑼大聲敲響,攻城的薩裡森王國士兵如潮水般退卻,德德裡安看著戰場,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五天來的攻城戰,薩裡森王國損失了三萬名以上計程車兵,這是個難以承受的損失!無數的領主苦著臉以探病的理由湧了過來,擠在公爵的帳篷之外,等待著訊息,以便公爵醒來的第一時間就沖上去哭訴自己難以挽回的巨大傷亡!
入夜,聶斯托禮公爵終於醒來,他蒼白著臉,嘶啞地說:“去…去把德德裡安將軍請來!”德德裡安匆匆地趕來,公爵羞愧地說:“我是個無能之輩!死傷了這麼多士兵,罪責在我啊!”公爵似乎一下子蒼老了許多,他握著德德裡安的手,說:“我要向國王請罪,我會向國王陛下推薦你為繼任的,一旦我離去,你一定要好好帶領士兵,一定要收回三葉草關啊!不要讓我做王國永遠的罪人!”德德裡安很無語,這樣一個爛攤子他並不想接,如果年初自己能起複就好了,那個時候自己還有能力收拾局面,如今這個樣子,他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第二天,拖著病體的聶斯托禮公爵召開軍事會議,首先任命德德裡安為東部軍團代理副統帥,然後命令掘地道計程車兵要加快速度,準備使用地道突襲戰術。各地的領主聒噪了起來,紛紛訴苦自己的傷亡是多麼的慘重,請求公爵大人允許他們返回後方休息,這個後方不是退後十裡,而是回到領地之內。許多人抱了決心,一旦公爵同意了,那麼再徵調自己的時候,一定要找各種理由想辦法拖延,只是這仗,誰t上吧!
聶斯托禮公爵罕見地第一次懲罰了這些領主,所有吵鬧的全部挨80鞭,領頭的吵得最兇的那幾個,鞭打120下。這可是要了老命了!甚至有領主被打得直接由手下抬了回去。他們原本想因此裝病,公爵的命令下來了,所有的領主手下必須參戰,否則一律以叛國罪論處!
挖地道的動靜太大,也瞞不過薛勃徹人,當薩裡森士兵們終於挖到關牆之內並準備鑽出地道時,薛勃徹的軍隊早已經守在地洞前,一面拼命壓制,一面用水車往地道裡灌水,地道塌陷,派出的三百多名精銳士兵無一生還,挖地道的農夫們也只逃出來一半。
持續了一個多月的攻城戰不得不再次以薩裡森王國的軍隊撤退為結束,雙方想盡了計謀,用了各種各樣的計策,一共付出了近6萬人的總傷亡,然而雄偉的三葉草關仍然牢牢把持在薛勃徹王國手中,薩裡森王國東北第一軍團再次望關興嘆!
駐地大營裡哀鴻遍野,軍隊士氣低落到了極點,每天仍舊有大量的領主前來帳篷前哭訴,聶斯托禮公爵甚至不願意再處理軍務,他整個人已經頹廢消沉,早早嚮往都發去了戰報和請罪書,然後等待著國王的召喚,或者軍法官的押送。
這一次國王陛下的反應很快,不到10天,從王都來了一隊軍法官。聶斯托禮公爵召集了所有手下軍官,宣佈自己即將前往王都“述職”,大家都明白這個詞是什麼意思,不免有些兔死狐悲。
公爵宣佈在新的統帥未接任之前,暫由德德裡安將軍總領全域性。會議結束後,他留下了德德裡安,對老將軍說:“萬分抱歉老將軍,我推薦你為統帥的建議未被透過,國王陛下從西部軍團調了一位侯爵,我真的很抱歉!”德德裡安沒說話,他心裡有些發涼。
聶斯托禮公爵帶上落寞的身影上了馬車,由那隊軍法官“護送”著前往王都,前來送行的軍官、領主們心思各異,紛紛看向了代理統帥德德裡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