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對泰赤烏子爵很是不滿,但是泰赤烏家族在阿蘭夏地區紮根多年,領地內又多是山地丘陵,克萊帕託尼四世曾經有過攻打阿蘭夏領地的念頭,最終被大臣們勸阻了。
這個訊息不知道怎麼就傳播了出去,泰赤烏子爵對王國的態度是更加不配合,國王對薛勃徹王國宣戰時,他甚至只派出了一支兩百人的隊伍前往北方前線。後來在聶斯托禮公爵書信的請求下,他才帶領了一支五百人的隊伍增援,在前線不到一個月,噩耗傳來,泰赤烏子爵戰死!
託哈提匆忙趕往前線,他父親的屍首已經被裝進了棺材,託哈提有些疑惑,他扶棺回家的路上,一名父親的親衛才偷偷告訴他,子爵在去世前被聶斯托禮公爵宴請,據說是王都來了使者。宴會還有其他的領主,所以子爵並沒有疑心,但是當晚回到營帳後,子爵就開始吐血,四肢抽搐,幾個時辰後就痛苦地死去了。
然後聶斯托禮公爵宴會上的王國使者就派人來到帳篷裡,請了一名大夫裝模作樣地檢視了一番,給出的說法是子爵在戰鬥中受了內傷,病發而亡。還虛情假意地說會向王國上書,表彰子爵英勇為國犧牲!然後就強行把子爵的屍體放進了棺材裡並釘上了釘子!
託哈提當時腦袋就炸了,他一個人呆在驛站裡,枯坐了一整夜,第二天熬著通紅的眼,狠了心開啟了父親的棺槨。看到父親烏黑的嘴唇,仍然圓睜著的雙眼,眼睛、鼻孔和嘴角流出的血跡甚至都沒有擦幹淨,託哈提整個人都懵了!他實在無法想象,一名王國的子爵、自己親愛的父親就這麼被毒死了!
聶斯托禮公爵顯然不是幕後黑手,託哈提見過公爵大人,知道這位公爵雖然是王室中人,但還帶著軍官那最後的正派和老式貴族的基本禮儀,幹不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來!那麼下毒的人就是那位使者,而指使者只有可能是現任的國王,那位對諾多人充滿了歧視的克萊帕託尼四世!
託哈提滿懷痛苦和悲傷地埋葬了自己的父親,在領地官員的推舉下繼任了子爵職位,然而不知出於何種目的,王國方面居然一直未下達任命書,雖然在東部這任命書也不過是個形式,沒有任何一個領主會真正在乎這東西的權威性,但總歸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順的。
託哈提知道這是那位國王有了新想法,只是和薛勃徹王國的戰事牽連了他的精力,讓他無暇顧及阿蘭夏領地。託哈提知道自己實力不足,不得不隱忍下來,然而這種痛苦深植於心,他開始借酒澆愁,然後靠著打獵甚至與獵物搏鬥來發洩這種情緒。
圖勒拜克突然就明白了,他覺得自己原先對託哈提的看法很有些卑劣,簡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託哈提瞪著發紅了的眼睛,大聲說:“只要山寨幫我報了仇,哪怕是讓我去死,我也心甘情願!”圖勒拜克勉強笑了笑,說:“黑風寨從不需要人命來報答,既然你加入了我們,咱們就是兄弟,你的仇就是大家的仇,我們每一個人是不會坐視不理的!”
布萊克等人也跟著說:“是啊,大家都是兄弟,我們會幫你報仇的!”在諾多人的道德是非觀裡,殺父可是非報不可的大仇,幫人報這種仇,在主流道德觀念裡是會受到贊揚和推崇的,因為諾多人認為這是一種“古之君子”的表現!
看到一幫頭領紛紛表達了對託哈提的支援,圖勒拜克突然想到一個詞:弒君!然後他鄙夷地想:克萊帕託尼四世算什麼君呢?在座的所有人似乎並沒有對他有俯首稱臣的心思吧!
這次談判完全出乎了圖勒拜克的意料,安慰了託哈提之後,圖勒拜克提出了自己的意見,現在黑風寨實力還不足,而且在亂世之中,盡量避免做那隻出頭鳥,現在的任務依然是積蓄實力,不能立刻把對薩裡森王國的反抗態度表現出來。
託哈提點了點頭,他還沒有因為報仇心切而喪失最起碼的理智,現在的局勢還不是立刻就扯旗造反的時候。他聽烏魯切裡西說過圖勒拜克的事情,知道黑風寨攻擊了數個領地,還與蠻族結了仇,現在東部局勢混亂,假如黑風寨立刻就亮出了旗號,那麼說什麼薩裡森王國也會不顧一切地前來剿滅他們的。
隱忍並且積蓄力量,才能真正地完成複仇的願望,這是託哈提一直在做的。雖然圖勒拜克任命他為山寨頭領,但是顯然他還要維持自己領主的身份,所以德力西被派了出來,充當在山寨的代表以及聯絡人。
圖勒拜克只希望阿蘭夏領地能盡快向山寨出售大量的鐵礦石和硫磺礦,並盡可能地多收集硝石,尋找礦場。託哈提立刻就答應了,他的意思是免費供應山寨,圖勒拜克拒絕了,他覺得公是公,私是私,一個礦場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去維持,他不希望頭領們用自己的錢財物資來補貼山寨,這難免會讓一些人産生想法。
於是與託哈提子爵的談判就這麼簡單地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