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得是在祖國的淡水裡長大撈出來的魚。
......
各種調料得是祖國大地上的工廠生産出來的,連國外委託加工生産的同品牌的産品也不要。
做飯用的水也得是祖國大地上的工廠生産出來的水。
鍋碗瓢盆都得是在中國的工廠裡生産製造出來的。
但他依然做不出他想要的味道。
江陌回到公寓,脫下圍巾和外套,挽起袖子把今天買的菜拎進廚房。
袋子裡的雞還在撲騰著翅膀,江陌沒有讓老闆幫忙宰殺,他的反骨自轉移目標後,便在另一個目標上開始蹦躂。
你怕殺雞嗎?
雞有什麼好怕的?
一刀宰了它啊!
你幹天幹地幹神仙,你連鬼都敢幹,你幹不過一隻雞?
江陌的反骨,在江陌的耳邊這麼跟他說的。
第一次殺雞那天,江陌拎著雞回到公寓,他舉著刀第一件事,先把困住雞腳的繩子給割斷了。
而後他就發現他殺雞的順序錯了,於是他便在廚房裡再一次體驗到抓雞的‘快樂’了。
廚房裡,雞屎四射,雞毛翻飛,雞血四濺,雞叫聲慘烈,菜刀剁得乒乓響,菜刀剁在不同材質的物品上,響聲還不一樣,地上瓷磚、廚臺大理石、木質櫃門、燃氣灶玻璃面、金屬鍋碗瓢盆、不鏽鋼洗菜池......
江陌舉著刀大殺四方,整個廚房跟個案發現場似的,要多兇殘,有多兇殘,一地雞毛、雞血、雞屎,還有半個雞翅膀和一隻雞腳。
江陌一臉的雞血和汗水混著雞毛,身上雞血、雞毛、雞屎混在一起,一刀在地上斬斷了渾身是傷,斷了一隻腳和半隻翅膀的雞的脖子,雞血濺了一廚房,廚房裡到處都是刀痕,刀也鈍了。
江陌沒等雞血流盡,換了一把刀,繼續給雞‘分屍’,一刀斬下去,橫著給雞開膛破肚,一刀一刀又一刀,沒流盡的雞血混著雞毛繼續四下飛濺,雞身分離時,橫切面彷彿受了108刀,比搓衣板還參差不齊,剁碎了雞毛和雞的身體組織。
分到一半才想起來拔毛,於是架鍋燒水,江陌抱著胳膊,面無表情地瞅著鍋上的水發呆。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走進來,看見這慘烈的廚房,第一想法應該是報警吧?
地上好多血,江陌的鞋子踩上了雞血,地上好多血腳印,廚臺上還有好多血手印,以及江陌這一身的血和他比紙還白的不正常的臉色,眼神也不正常,戾氣和冰冷交織,這一整個就不是一個正常的情景,活脫脫的虐殺現場。
水燒好後,江陌端起熱水,往池子裡已經被一分為四的‘雞的屍塊’澆過去,‘雞的屍塊’橫切面都熟了一分。
滾燙的水還沒冷卻,江陌放下鍋,開始拔毛,手被燙得通紅。
他拔不幹淨雞毛,於是他剝了雞的皮,帶著許多雞毛的雞皮連拉帶拽再刀劃,剝幹淨了雞皮繼續‘分屍’,‘雞的屍塊’大小不一。
那天的飯做了整整一天,他嘗都沒嘗,最後都進了垃圾桶,好像只是硬生生地走了個流程。
王助理來送東西的時候,看見這兇案現場一樣的廚房,和一身血汙頹然的江陌,把這事彙報給了江海,江海給他找了個心理醫生。
當江陌坐在椅子上,聽見心理醫生循循善誘地問他,之前看見小貓、小狗心裡有什麼想法時,江陌疑惑地看著他說,能有什麼想法?繞道走啊!
心理醫生眼神複雜地看著他問,你想避開它們是嗎?
江陌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