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曉星輕輕翻開畫冊,映入眼簾的便是一片春光正盛下、正吐新芽的梧桐林,梧桐林的旁邊還有一個鞦韆,兩只花蝴蝶停靠在鞦韆上,彷彿是在私語些什麼。
第二幅梧桐林,較之第一幅更加綠意盎然,小小的石桌上端放著一壺清茶,茶壺旁邊放著三杯彷彿茶香四溢的清茶。
第三幅梧桐林以紅色與黃色為主,梧桐葉紅黃相應,風過葉舞,滿地桐葉堆積,一石子小徑貫穿秋日的梧桐林,石子小徑旁一張長石凳靜靜站在那,似是認真傾聽落葉的煩惱。
第四幅梧桐林,白雪皚皚,不見片葉,光禿禿的樹枝卻引來了幾只覓食的麻雀,它們在無葉的枝頭處歡歌吟唱,地上咧嘴而笑的雪孩子,是它們唯一的聽眾。
第五幅不是畫,而一幅毛筆字,毛筆字的內容是,曾經蘇玲月給他念過的一首打油詩,詩名是他給補上去的,叫《桐季》。
“這就是你當初說的,沒畫完的梧桐四季嗎?明明畫得很好啊,為什麼說是畫得不行呢?”
這幾幅畫的畫功雖不及那些美術生,但也是業餘畫手中的上乘了,足矣看得出是下了苦功夫的。
黎曉星的話,讓蘇玲月忍不住無奈搖頭,“為了這幾幅畫,我從上個學期開學就不停地請教我的初中美術生朋友。
前前後後畫毀了幾百張畫紙,練習了幾個月的基本畫技後,覺得差不多了我才敢在這本畫冊上下筆。
這幾幅畫,我4月底從就開始構思下筆了,直到兩天前才終於完成。”
她一邊說,一邊活動著自己痠痛的手腕。
黎曉星眼中滿是心疼的看著蘇玲月,並輕輕地幫她按擦痠痛的手腕。
“一定很累吧。”
蘇玲月的語氣有些無所謂道:“還行,累是累了些,但有趣也是真有趣。
對了,你繼續翻,後面還有。”
聞言,黎曉星再次輕輕翻開下一頁,只見一個身穿消防服的高大且偉岸的背影,義無返顧地沖入火海之中。
黎曉星的手有點顫抖地翻開下一頁,只見那背影有了臉,一個中年男子,他的臉與黎曉星有幾分神似,中年男子懷中還抱著一個小女孩,中年男子的身後則是通紅一片的火海。
這兩幅畫,讓黎曉星的心情如坐過山車一般,久久不能平複。
蘇玲月將手輕輕覆到黎曉星緊握畫冊的手上。
“我沒親眼見過叔叔,所以只好以你的臉為模板,照著畫了一下,也不知道像不像。”
最後,黎曉星如釋重負一般地說道:“很像,謝謝你,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畢業禮物了,我會好好珍藏的。”
蘇玲月有些欣喜地笑了起,“真的嗎?看來我的畫技好像還挺可以的,你喜歡就好。”
其實黎曉星說謊了,因為連他自己也記不清自己的爸爸長什麼樣了,他也只能通那些泛黃的照片,去努力回憶父親的臉龐,而且他覺得畫上的父親被畫得有點老。
因為他依稀記得陳儷告訴過他,他爸犧牲的時候也不過三十出頭……
可這並不影響他對這份畢業禮物的喜愛。
周揚給李雲準備的畢業禮物挺簡單粗暴的,一個全球限量版的nba聯名籃球。
李雲捧著這籃球是左看看,右瞧瞧,然後忍不住笑道:“為了買這個籃球,割了不少肉吧?疼不疼?”
的確,為了買下這個籃球,周揚不僅把自己攢了大半年的零花錢全砸進去了,還向他哥借了不少。
周南“大方”表示可以不用還,但必須要幫他手洗一個月內褲,周揚為了能給自己的男朋友買下這份畢業禮物,只好忍辱負重地簽下這屈辱的條約。
周揚將臉湊到李雲的脖頸處來回地蹭,並露出一副受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