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方才食慾不振,是擔心裴徹?”他的手輕輕搭在桌上,不帶情緒地問。
沈桑寧嚥下蟹黃,“是呀,萬一打傻了,回去我可就成罪人了。”
裴如衍幾不可查地蹙眉,“本就是他的錯。”
她點點頭,動作自然地從他的小碗中夾出幾個剝好的蝦。
“我不去!”
聲嘶力竭的喊聲,從院外傳來,給沈桑寧驚得一抖,蝦肉都掉在了地上。
好像是個孩子的聲音。
隔壁院,也只有齊行舟了。
但不知府中出了什麼事,能讓個長期隱忍的孩子爆發。
兩個院子的隔音是好的,奈何隔壁院鬧出的動靜太大了,沈桑寧沒法裝聾。
她起身趕過去時,就看見昏暗的庭院裡,幾個僕役在拖拽著瘦弱的小少年。
齊行舟雙手抱樹,幾個成年僕役生拉硬拽,都快給他褲子拽掉了,他也不鬆手。
“住手!”沈桑寧呵斥道。
幾人紛紛停下了動作,面面相覷。
其中一人道:“表小姐,是大夫人讓小的們來請表公子去前院,可表公子拒不配合。”
月光下,齊行舟的衣裳都被扯出幾道口子,褲子也欲落不落,他倔強地看了眼趕來的男女,冷淡地移開目光,繃著臉不說話。
這副死倔的樣子,讓沈桑寧彷彿看見了昔日的小啞巴。
她不著痕跡地去看裴如衍一眼,後者不辨喜怒,冷聲吩咐——
“取條腰帶來。”
僕役不敢有違,當即取來新的腰帶。
裴如衍沒有伸手,只一個眼神,那僕役便將腰帶送到齊行舟手上。
齊行舟還倔強地扭開頭,不願意接。
“你還想讓誰幫你穿。”裴如衍淡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