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落,裴徹還沒說話,段姨娘尖酸道——
“親家母,你真好意思說,你們倆夫妻躲得真是時候啊,今天要不是阿徹在城內碰見你,硬將你請到府中來,你能自願來?話說,承安伯人呢?還躲著?”
“什麼叫躲,我家老爺病重養病,你們休想打擾他!”柳氏反駁完,氣憤道,“若讓他知道,你們現在想休了妙妙,恐怕要直接給他氣死過去!”
彼時,沈妙儀還不在。
裴徹陰著臉,再三讓人去把沈妙儀叫來,卻是喊不來,他幹脆親自去提人。
柳氏見狀要跟著去見女兒,卻被段姨娘攔住——
“這可不是伯府,由得你亂逛。”
柳氏氣急,“你,你們母子欺人太甚,公府的主子都死光了嗎?讓你一個妾室姨娘出來待客!豈有此理!”
段姨娘一聽,不肯了,“嗬喲,我又不是今天才做的妾室,你女兒嫁給阿徹的時候,難道不知阿徹是我的兒子嗎?既然知道,就理應尊重生母,你也必須接受我。”
今日,寧國公和虞氏天未亮就出門去城外禮佛了。
這個點,還沒歸。
就算派人去請,也沒有那麼快。
也因此,主事的只能是世子夫婦了。
沈桑寧和裴如衍剛到時,就聽柳氏和段姨娘吵吵嚷嚷,難分勝負,但都不放棄。
“夠了。”裴如衍冷著臉進屋,坐到了上首。
沈桑寧坐在了他身邊的位子,虞氏不在,她也端起了公府決策人的架子。
段姨娘配合地噤聲,嘴角勾起,一副“我方陣營來人了”的得意。
柳氏站在段姨娘對面,眼看著沈桑寧與裴如衍坐上上首,連招呼都不打,皺眉道——
“桑寧丫頭,你也太不將我放在眼裡了。”
沈桑寧聽聞,唇瓣輕啟,“哪有?只是一碼歸一碼。”
隨即,命人給柳氏上茶。
柳氏考慮到今天是半路被裴徹“請”來的,身後沒有沈益做靠山,眼下也只有自己給自己臺階下,才不至於讓自己太過難堪。
眼看著侍女將茶盞端來,柳氏臉色稍霽,“這還差不多,像個當女兒的樣。”
說著,裝模作樣地端起茶碟,要喝一口以示對沈桑寧的原諒。
豈料,茶水滾燙,柳氏喝得太急,被燙到驚叫一聲。
一時沒端住,茶盞茶碟都摔在地上,弄了一地茶水。
“咦,”段姨娘嫌棄地看了眼,嘀咕道,“承安伯夫人的儀態,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