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寧沒選擇在這個時候訴說兔頭的美味,假裝聽勸地點點頭,又將箭匣扔過去,“你繼續玩吧。”
直到黃昏,也沒在林中發現雲叔蹤跡。
餘暉落下,狩獵結束。
清涼殿備了瓜果和晚宴,四周擺滿了冰塊。
殿內,右首第一是丞相家。
右側首排第二是鎮國公杜家。
寧國公府在京城勳貴圈較靠前,因此沈桑寧和裴如衍的小桌就在右側首排第三。
中央隔著幾丈距離,沈桑寧抬頭,發現正對面的是宣王謝玄。
作為如今唯一皇嗣,也只能坐在左首第三。
左首第二,是輔國公主一家。
左首第一,空著。
直到所有人都到齊,皇帝才慢慢出現。
“陛下萬福。”所有人,異口同聲。
“免禮。”晉元帝漠然地坐於高位。
高處的冰塊消融,寒氣升騰如縷縷白煙。
沈桑寧悄悄仰首,朝上方望去。
晉元帝年過花甲,身形依然高大,無半點佝僂之態。
頭發花白如銀絲,卻精神飽滿,目光炯炯,盡顯帝王威嚴,看著像能再活幾十年,還能禦駕親徵馳騁沙場。
真不愧是開國之君。
沈桑寧眼中閃著崇敬的光,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近窺見天顏。
謝玄不算。
前世她有機會看清帝王容顏的時候,晉元帝都入土很多年了。
隔著白茫茫的寒氣煙霧,高位者似察覺到什麼,視線掃去。
沈桑寧就這麼猝不及防地對上了那目光。
崇敬變成了被抓包的尷尬。
不過,晉元帝沒有她想象中的冷漠,那雙銳利的眸,硬生生讓她看出一分和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