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如此,娘親才能將落胎之事捂緊,她都是從外祖母口中得知的。
可見,連她那位生父沈益都不知情。
她瞅著雲叔,卻看不見其神色。
謝歡聽聞,面具下的神情沒有什麼變化,他耳中仍是剛才正廳內的對話,並深信不疑。
在小姑娘的注視下,他的拳頭捏緊又松開,再次捏緊,彷彿內心在掙紮什麼。
他垂下頭,沉默良久,退開兩步背過身去。
沈桑寧不知他在想什麼,就在以為他會一直沉默時,聽得他面具下傳來沉悶的聲音——
“對不起。”
沈桑寧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不可一世的雲叔竟然在道歉,他在和誰道歉,和娘親嗎?
緊接著,她便有了答案。
“是我害你失去了母親。”
他的嗓音沙啞,一字字都充斥著痛苦。
“都怪我。”
“我當年……我也是第一……我以為我很快可以娶她,是我害了……”
沈桑寧聽他的聲音越來越輕,斷斷續續,彷彿是隨時能泣淚。
為什麼會這樣,難道雲叔還是覺得,娘親的死與落胎有關系嗎?
沈桑寧環顧四周,沒有人,雲昭和小宋神醫出去義診了。
向來強大瀟灑的人,突然脆弱起來,沈桑寧手足無措,一瞬間在他背後做了無數個小動作,想來想去,自己是該躲起來,還是去安慰雲叔?
她最終還是選擇了後者。
但她並未走近。
“雲叔,當年的事,您不要自責,我娘從沒有怪過您,”沈桑寧咬了咬下唇瓣,面露哀愁,“若當真要算,我的罪過更大些,當年阿孃生我,是早産,想來也是傷身的,但是她鬱郁寡歡,是因為對命運的不甘,是有了心上人後,不再願意屈服父母之命,卻無法反抗,您是她的念想,不是毒藥。”
這一生,她能夠切身體會到母親的心情了。
她輕嘆一聲,前頭的雲叔驀然轉過身來。
“你是早産?”他疑惑中透著幾分古怪。
沈桑寧點點頭。
又聽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