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只有沈桑寧自己在擔憂,她吩咐車隊加快行駛,早些出城,省的多生事端。
反觀馬背上的男人,即便戴著面具,都能感受到他的隨意灑脫,透過城門時,也絲毫不改,半點不心虛。
城門處的官兵對進出排查格外仔細,卻在見到一行五十多人的隊伍時,禮貌地指揮著身後小兵,“開啟城門,讓裴夫人出城。”
車隊暢通無阻地出了城門,沈桑寧開啟車窗,朝外望去。
正巧,一隊兵馬押著犯人,相錯而過。
犯人手上腳上都帶著鐐銬,頭上還戴著紫色綠色的小珠子,滿臉冤屈,“幹嘛抓我呀,我沒做壞事呀!”
士兵不客氣地罵著,“呵,你這老東西,為了騙取金銀,信口雌黃,害了那麼多人,還給你冤屈上了?老實點!”
這便是馬年口中的高人。
為了一己私慾,胡編亂造,不顧他人死活。
這世上哪有什麼改性之法,若真想改,不如一刀斷了慾念來得直接。
一行人到了碼頭,上了安定號,前往金陵。
眾人進了船艙,唯有謝歡站在外頭,外頭風大,沈桑寧出來看看他,想到他的冷漠,她還是無聲地走進去了。
這麼大的人,也沒什麼可管的。
謝歡單手靠在欄杆上,望著江面吹著風,深吸一口氣,是大自然自由的味道。
微微偏頭就見小姑娘踏進船艙的背影,他回過頭心情複雜。
心頭過了遍她的名字。
桑是好字,寧也是好字。
唯獨沈……呵,什麼玩意。
沈家與微生家能教出這樣的女兒,也是難得……或者換個角度,完全是小姑娘自己根正,就和她娘一樣。
謝歡說不清是欣慰還是不爽,或許是都有。
若是不欺騙自己,他今年就是四十三歲了,一個四十三歲的人,四海漂泊,無妻無子。
倘若當年謹慎些,他今日都該兒孫繞膝,享天倫之樂了,而非今日這般天人兩隔。
歲月轉瞬即逝,他彷彿不曾活過。
“二十年啊……”
滄桑的嘆息聲,在禦書房內回蕩,晉元帝感慨著,又在思念兒子。
“陛下!陛下!通州奏報!”太監雙手端著奏摺,小步子匆匆進去禦書房,將奏摺呈放至禦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