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丞相睜開眼,聲音平和滄桑,“陛下他,不會做絕的。”
語罷,李府陷入詭異的寧靜中。
另一邊,平陽侯抵達了揚州。
於謝霖和裴如衍而言,是離開幾日的平陽侯又回來了。
表兄弟對視一眼,都能從對方眼中看到疑問——
不是去金陵尋太子了嗎?
府衙外接人時,見平陽侯無功而返,謝霖心裡略松,“舅舅怎麼又回來了?”
平陽侯下馬,語氣隨意,“金陵沒有要找的人,我想著回揚州再尋尋,聽聞太子殿下心懷蒼生,說不準會出現在這裡。”
心懷蒼生就要出現在揚州了?全天下不都是蒼生嗎?
謝霖心有疑慮,但並未出聲質疑舅舅的決定。
裴如衍起先未說話,視線朝平陽侯的身後瞟了瞟,“表弟去何處了?”
平陽侯下意識地也往身後看了眼,轉身的空隙間將措辭想好,回頭對上裴如衍認真的眸光,一本正經道:“你不知道,你媳婦和她外祖一家十分好客,熱情難卻,我與紹兒這幾日是住在微生家的。”
聞言,裴如衍眼中閃過絲詫異,但並非是對微生家的好客感到詫異,而是——
“舅舅竟然住在微生家。”
平陽侯心裡突突,瞅了眼大外甥平靜無波的臉,故作淡定道:“是啊,主要是這次帶了你表弟,你表弟很挑住宿環境,這才麻煩了微生家,揚州又正處於非常時期,為了你表弟的安全考慮,我就讓他先住那了。”
平陽侯認為毫無漏洞的話語,在裴如衍耳中,卻聽出了不尋常的古怪。
舅舅顯然是沒有說實話,舅舅不顧表弟學業,硬要將表弟帶出來找太子,懷的什麼心思?懂的人都懂。
現在突然說為了安全考慮,將表弟留在了金陵?那帶著表弟出來做什麼?何況,前幾日舅舅將表弟帶來揚州的時候,也沒因為非常時期,就把表弟放在城外。
這會兒卻顧忌起非常時期了。
其中究竟是有什麼隱情,裴如衍不知,他垂下眼皮,並未表露內心。
平陽侯話鋒忽地一轉,“對了,你媳婦讓我提醒你,好好吃飯,好好睡覺,衍兒,你這麼大的人了,可要好好聽話。”
裴如衍暫時摒棄心頭顧慮,抿抿唇角,“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