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後,虞氏對這個侄女就更是上心了,開蒙老師是虞氏親自聘請的,等到寶鶯八歲的時候,也是虞氏請的禮儀、女紅先生。
此時此刻,裴寶鶯的手被虞氏握著,她也反握住虞氏,眼中閃過淚光,“我也很想念大伯母。”
“來,快坐下,我看看你有沒有瘦了,在康定過得怎麼樣?”虞氏邊問,邊拉著她坐下。
沒被重視的鄭俊心中鄙夷寧國公府的規矩,偌大的裴家,竟連第一次上門的姑爺都不額外照顧一二。
鄭俊見岳父岳母都落了座,他便也尋了個位置坐下,看著妻子與國公夫人親近的舉動,心中不禁起疑——
寶鶯不是說,她與國公府關系不好嗎?
怎麼現在看來,不像她說的那麼一回事呢?
正思考間,忽聽寧國公問:“你就是鄭家二郎?”
語氣疏離又客氣,既不親近,也不過分冷漠,就像尋常的客套,但又透出幾分孃家人的威嚴。
這樣的態度,加上寧國公的身份,正好能拿捏住鄭俊。
鄭俊下意識地前傾著身做謙卑姿態,糾結要不要站起來回話,猶豫之時已然起了身,但人沒有站直,“是,我在家中行二,長輩喚我二郎,此番上京見大伯與伯母,家中長輩特意囑咐了,我與鶯鶯從家中帶來薄禮孝敬伯父伯母,還望二老不要嫌棄,只是晚輩的一點心意。”
這態度,叫裴通和許氏看了,心裡並不舒服,暗道這鄭俊對待親岳父岳母都沒有現下這般會來事,反而對長房的伯父伯母卻能放低姿態,很是尊敬。
果真是……活脫脫的一個勢利眼。
寧國公溫潤一笑,仍保持著不算熱絡的態度,“有心了,替我多謝你的父母。”
鄭俊點點頭,慢慢坐了回去。
一家子的注意力都在裴寶鶯身上,虞氏對她噓寒問暖,詢問著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實則過得如何,虞氏能看得出來,偏偏就是想聽她自己說。
鄭俊坐著聽妻子訴說,言行沒有不當之處,才算放心,又不免覺得無聊,故少不了東張西望,慢慢的注意力也不在妻子身上。
往外看去時,正巧見遠處有丫鬟在動,只見那丫鬟步步走近,到了廳堂中稟報——
“國公爺,夫人,世子與公主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