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著圓圓大眼睛的阿荷孤零零的站在一邊,看著未知的森林。陳星河無奈的搖搖頭,一旁的子年說道:“陳老師,我們現在怎麼辦?”陳星河抬手道:“稍安勿躁,容我起一卦。”直播間立刻沸騰了起來,傳說陳星河是非常厲害的術數師,輕易不會出手,一出手就可以看透世間的所有。陳星河從兜裡拿出一張黃紙,點燃了,樹林裡陰風陣陣,阿荷的臉上泛起了詭異的笑意。
陳星河把灰燼倒進了卦盤模具中,出現了兩個疊加的符號。他臉色在月光下猶疑不定,這是山澤損卦,屬於異象之一。代表湖水侵蝕山根,事情從源頭開始就有問題,如果幾個人不能彼此坦誠相待,恐有生變,是大兇之兆。
阿寧十分恐懼的看著陳星河手裡的模具,害怕道:“陳、陳、陳老師。。是。。是不好了嗎?”陳星河說道:“山澤為損,有孚,元吉,無咎。這個卦象很特別。”劉聽雨問道:“什麼意思?大師,您能算出我們該往哪邊走嗎?”
陳星河看著劉聽雨,深藍色的眼睛似乎能看穿一個人的靈魂。他說道:“能。前提是你把你隱瞞的事情告訴我。”
劉聽雨有些害怕,想了想,說道:“大師,我,”她抿了抿嘴唇,柔軟的唇線上卻寫著常人難以理解的堅強,她瞥著阿荷,躲開攝像機,捂著臉,堅毅的輪廓隱隱有些崩潰的趨勢。她抽搐了一會兒,終於對陳星河小聲說道:“我剛才沒有提起。。是因為。。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這場噩夢。。自從她回來之後,我家裡發生了一連串可怕的事情。。。她是在幾天前的早晨,忽然出現在我家門口的。”
劉聽雨嚥了一下口水,繼續說到:“當天晚上,我兒子眼睛就意外失明瞭。。昨天中午。。我愛人又心髒病發作去世了。陳老師,我害怕這一切都是她的陷阱,她想報複我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陳星河挑眉道:“報複?你們好歹也家人一場,為什麼要報複你們?”劉聽雨低聲說:“陳老師,不瞞您說。。我兒子瞎了之後,我就有點害怕她了。如果她是人,怎麼會和十年前一個樣子?我幾次開車把她丟在郊區,可是當我回家的時候,發現她又出現在了門口。。總是說些我聽不懂的話,她要我們所有人都來這兒給她陪葬嗎?我倒是無所謂,可是我放心不下我的兒子。。”
陳星河安慰她說:“劉太太,您別怕,我一定盡力去查清楚一切是怎麼回事。如果她有問題,不會讓她再回去作亂。”
陳星河自己心裡完全沒底,只是習慣性的去安慰周圍的人。有陳星河這個中央空調在,幾人的氣氛稍微好了些,陳星河從工具箱裡翻出一個特製的銀色羅盤,螢幕顯示著經度緯度、空氣濕度等等資訊。陳星河定位了卦象中顯示的東北方向,羅盤中的機械女聲說道:“前方路口二十米,越過松樹左轉。星河羅盤將持續為您導航。”
陳星河跟著導航,眾人疲憊不堪的又走了半個多小時。終於,阿寧興奮道:“陳老師,您看,前面有亮光。”只見群山之中竟然隱隱有一條盤臥著的燈影,淺黃色的光芒形成一道盤龍,隱隱約約的臥在群山之中。阿荷口中的不知山谷,終於到了。阿寧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那裡就是他們要去的地方,已經近在眼前了。劉聽雨想到了之前恐怖的陰兵傳說,害怕的看了阿荷一眼,有些擔心的看著前面群山之中盤臥著的光影。
眾人剛要上前,陳星河忽然後退了一步,輕聲道:“別說話。退後,有危險!”
眾人不敢再說話,耳邊是悽厲的鳥叫,一切黑暗又深邃,龐大的不知山好像一個有生命的怪物在看著渺小的人類。這裡十分詭異,光是這個樹林就已經把他們困住了這麼久,再往前走去,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危險。
陳星河捏著羅盤的手出了汗,羅盤忽然啪啪的閃爍了幾下,也許因為進了山間潮氣的原因,徹底不亮了。阿寧害怕的顫聲說:“陳老師,怎麼了?”陳星河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在月光下他感到周圍高樹的陰影無風而動,好像有什麼東西從山中出現了。阿寧想起了這裡恐怖的傳說,死死的抱著工具箱。
幾人不敢說話,側耳聽著周圍的動靜,雖然看不到,卻都能真實的感受到,脖子上的毛孔好像一個一個的炸開了。忽然,在極度安靜之中,阿荷忽然嘻嘻的笑了起來,她的笑聲極細,斷斷續續的對著空氣說著人們聽不懂的語言。她好像失去了理智,不停的蹲下、站起,雙手在兩側輕輕的揮舞著,好像在和麵前看不見的人交流一樣。
直播間的人數已經達到了一百多萬,紛紛的刷著“這孩子怎麼了?”“陳星河大師小心啊,孩子是不是失心瘋了?”“快走吧,劉聽雨這個老女人隱瞞了太多事,不值得為他們送命。”
“魔鬼。。”劉聽雨看著阿荷詭異嚇人的行為,徹底崩潰了,眼淚刷的流下來,一向冷靜的她忽然大吼起來:“魔鬼!放過我女兒!!”她沖過去用力的搖晃著阿荷,哭叫道:“放過我們吧!她是來報複我們的!!她想害死我們全家!!”
在陳星河的追問下,劉聽雨終於說了被掩蓋的原委,原來當年地震的時候,女兒和兒子被困在了一起,但是因為混亂只來得及救出兒子。劉聽雨親眼看到女兒被壓在了倒塌的房屋之中。她沒法忘記當時女兒看著自己絕望的眼神。她哭道:“阿荷,媽媽對不起你,放過媽媽吧。嗚嗚嗚嗚,原諒媽媽吧,媽媽願意去陪你,你放過哥哥,行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