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我把它釘在了牆上。”
“你釘在牆上算什麼,你看頭頂的房梁。”
…….
屋內伏擊老鼠的弓弩手們,面對眾多的大老鼠,並不慌張,而是很從容的射殺著,可能射殺老鼠這樣簡單的事對他們這些神射手來說太小兒科不值一提了吧,簡直如同玩遊戲一樣輕松,不時的大家都還相互隔空說笑著。
每當有老鼠中箭,中箭老鼠身邊的老鼠們都會瞬間跑開,等一會又都慢慢出來。而張封和胡峰等人也不去拿那些射死的老鼠,還是都原地靜候老鼠們再次露頭。胡峰射了半天,對旁邊的張封說“張封,你說這疏勒城的老鼠為什麼比中原的大那麼多?”張封笑著說“我估計是西域的人太少了吧,都沒心思抓它們,才讓它們長的那麼大。”胡峰反駁說“我不信。”
張封笑了笑說“胡哥,那你覺得是怎麼回事啊?”胡峰詭異的說道“我覺得西域這個地方啊,魔性,古怪,你看上次李彥在天山打死的那頭熊也很大,比我們中原的大好幾圈。”張封道“那是因為我們中原人很少來西域,對這裡不瞭解,所以才覺得古怪,胡哥多在這裡生活幾年就知道了。”說著張封又拉弓射殺了一隻正在奔跑的老鼠。胡峰說“也對,他們西域自己人不就是一直世代生活在這裡嘛,也沒見他們說怪的,看來我只是一時有點沒適應過來。”
張封說“胡哥,你還不會拉弓的時候怎麼抓老鼠的啊?”胡峰看了看張封,笑道“那個時候都老早啦,我記得我那時還是個毛頭小子,家裡老鼠很多,尤其是糧缸旁邊,每天晚上都嘰嘰咋咋的從洞裡跑出來,說實話,我聽到那聲音就怕,根本不敢睡覺,我父親聽到老鼠聲後就大罵老鼠可恨,然後就點起蠟燭,把我和娘都給叫醒,然後一家人整夜不睡覺,就在屋裡抓老鼠。”
張封聽出了興趣,問道“這麼熱鬧,你們都用什麼抓啊?”胡峰一邊射老鼠一邊說“咳,用啥?用棍棒唄。”張封說“棍棒?棍棒管用嗎?”胡峰說“那要看運氣了,反正門窗和老鼠洞都要給提前堵死,不能老鼠給逃了,然後把屋內的衣服被子什麼的,都給單獨放一邊,剩下的就是抓那些無處躲藏的老鼠了。”說道這,胡峰自己也樂了,張封見了,笑道“胡哥笑什麼?”胡峰笑道“我笑那個時真的很好玩,如果那個時候有人正好從我家門前路過,不知道還以為我們家遭賊了呢,反正整晚屋外的人都會聽到我家屋內噼裡撲通的聲音,我記得有一次我父親追打老鼠用力太猛,直接一棒子把臉盆給打翻了,臉盆在空中翻了好幾個跟頭,裡面的水撒了一屋都是,我們家的被子都濕了,那晚害的我們都沒睡覺,第二天白天一整天一家人都在家裡補覺。”說完倆人都笑了,張封笑道“真是太有意思了。”接著張封說“那下次胡哥回家一定要多帶箭只,這樣殺老鼠就省事多了。”胡峰說“先不提往事了,做好眼下再說吧。”說完自己繼續找老鼠去了。到了後半夜,老鼠們都嚇跑差不多了,胡峰也漸漸的拉不動自己的大黃弩了,堅持到清晨,大家也都困死了,直接都各自睡在了糧倉裡。
一夜很快就過去了,第二天一早,石修開啟糧倉大門,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除了張封和胡峰等人還在睡覺,地上、牆上、甚至房樑上面都是大老鼠的屍體。石修等人看到這個場面,無不錯愕,過了一會石修反應過來說道“他們還在睡的就不要打擾他們了,你們去把這些老鼠都給收拾收拾,中午做老鼠宴給大家嘗嘗。”手下們聽了,齊聲道“諾。”然後各自打掃戰場去了。
這個時候有的人已經醒了,張封和胡峰也都眯縫眼看著眼前的一切,過了一會又繼續睡了。也難怪,集中精力瞄準了一夜了,能不困嘛!這些打掃戰場的人,看到這些大老鼠,有不少都體型巨大,膘肥體壯的,如同羊羔一般,甚是嚇人。這時一個小兵叫道“兄弟來幫我一下,這只箭紮到牆裡太深了,我拔不出來啊。”胡峰聽見了,睡意朦朧的說“那是我射的,今晚我收著點力好了。”一旁的張封閉著眼,笑道“你這收著用力就射不準嘍!”此言一出把胡峰氣的是睡意全無,而張封還是自顧自的睡覺了。
士兵們等把下面的老鼠們清理幹淨了,就開始清理頭頂的老鼠們了。於是幾個會爬牆計程車兵就陸陸續續爬上房梁。房樑上的老鼠比下面的老鼠還要難收拾。原因很簡單,能在上面的肯定都是釘在上面,不然早就掉下來了。大家費了半天的功夫才把這些糧倉的死老鼠們一一清理幹淨。石修一數,好家夥,足足一百多隻。這還是一晚上的戰功。這個時候張封等人也都睡醒出來了。看到地上滿滿的一堆死老鼠,胡峰揉揉了睡眼,大驚道“乖乖!將軍這個任務果真重大啊!”張封看到眼前的一切,也很吃驚,說道“昨晚大家散的開,還沒怎麼感覺到,現在看來,昨晚大家都收獲不少啊!”石修點點頭說道“是啊,耿將軍找你們果然沒找錯人,這都是你們的功勞啊,你們看這老鼠,太大了,如果我們不聞不問,要不了幾天,我們就連一粒糧食都找不到了!到時候北匈奴人還沒來,我們自己就先餓死了!”胡峰此時也是徹底的醒了,說道“先生不必多言,在下已經知道該怎麼做。”石修笑了起來,說道“好!好!如此甚好啊!”於是石修就命人把這些老鼠都抬到了各個廚房裡,準備做大餐了。看著石修等人抬著老鼠遠去。胡峰對張封說“你昨晚射殺了多少啊?”張封楞了一下,想了想說道“誰記得住這啊,我早忘記了。”胡峰想了想也是,就沒再較真了。從此以後,張封和胡峰就有事沒事的在城內到底抓老鼠找老鼠洞,漸漸的老鼠們也不敢肆無忌憚的出來了,疏勒城的糧食算是得到了很大的保障。
正當胡峰和張封沒日沒夜的抓老鼠的時候,耿恭也沒閑著,連日來耿恭親自帶領手下將領十分認真的訓練新兵弓弩的使用,耿恭直接把弩兵分成了七排,每排三百人,把弓箭手分成五排,每排四百人,城樓上駐守兩百人,其他將士全部作為預備隊,隨時準備填補空缺。耿恭還現場演示弓箭和弩箭從城內射到城外的大致落地位置,這些位置耿恭都讓石修一一標註清楚。
而王後和她的手下們都在一旁觀摩學習,王後如今親眼看到耿恭督訓,耿恭如此認真高效的訓練,讓王後很受觸動,不由得對耿恭的好感又增加了幾分,自言自語的說道“耿將軍定是位能做大事的將才。”王後其實也不是說在疏勒城就是什麼事都沒有,她雖然人在這裡,但車師後國的事務卻是絲毫的沒有放下,車師甚至整個西域的任何的風吹草動她都是瞭如指掌的。
不知不覺間時間來到了四月下旬,大漢不會派兵的訊息終於傳到了已經等的不耐煩的北匈奴單於的耳朵裡,單於得知訊息後,狂喜道“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狐鹿說“恭喜單於,如今看來我們可以考慮進攻了。”單於豪邁的說道“是啊,老子都待的發悶了,傳我令即刻出兵,把金蒲城給我夷為平地。”狐鹿說“單於,我聽說耿恭他們已經不在金蒲城了,而是去了疏勒城。”單於也沒思索就說道“管它什麼城,這個時候什麼城都阻擋不了我北匈奴的鐵騎!”
狐鹿說“這麼多天都等下來了,我們不妨再等等。”單於說道“還等什麼?我們不是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訊息了嘛。”狐鹿笑著說“我們斥候的訊息要比大漢的訊息走的快,以我看,不到兩日,大漢不會出兵的訊息就會傳到西域各國,到時候我們再看看他們的反映,再相機行事不遲啊。”單於納悶了說道“我攻打車師,還需要看其他西域小國的臉色嗎?我沒滅他們就不錯了。”狐鹿笑著說“單於誤會啦,不是看他們的臉色,是看他們的反映,我已經在西域各個國家中安插了眼線和說客,到時候如果西域諸國對大漢有怨言,那我們就可以恩威並施讓他們歸附我們,我們只需要讓焉耆國、龜茲國和烏孫國這三個車師周邊的國家投降就可以了,如果事成我們就能放開手腳全力進攻車師王後和耿恭的部隊,而不需要再向上次打金蒲城的時候還要顧慮後方,這樣豈不是有四兩撥千斤的效果嘛!”單於想了想說道“先生處事小心謹慎,單於我很欽佩,那就依先生之言,我再等等,但不能太久,五月初起兵。”狐鹿點頭答應。
果然不出狐鹿所料,之前一直期盼大漢派兵援助的西域各國聽到大漢不會派兵,都有點失望,內心多有怨言,大漢派到西域各國的使臣,西域各國也都是草草應付了事。於是狐鹿就告知單於可以發兵了,單於得到軍師狐鹿的點頭,大喜過望,趕緊準備備戰。朝廷的訊息傳到車師前國,陳睦和關寵收到訊息,連忙聚到一起商討。陳睦說“如今西域人心不穩,朝廷居然沒有派兵安撫,恐怕會助長了北匈奴再次進攻的野心啊。”關寵說道“朝廷不派兵是意料中的事,耿恭早就知道了,前段時間還跟我要了幾十萬支弩箭備戰。”陳睦大驚道“有這事?我怎麼不知道?”關寵說“耿恭知道我柳中城是個重鎮,肯定不缺兵器,都護的城池太小,所以耿恭也就沒有打擾,這都是小事,所以我也沒跟您說,如今看來都護還是要去安撫西域各國啊,讓他們不要亂想,安心歸附我大漢就好。”陳睦點點頭說“是啊,如今看來這是首要考慮的。”關寵說“我們也要準備了,這次北匈奴人估計來勢不會比上次弱。”陳睦點了點頭,於是陳睦就向幾個西域國家分別派出特使以示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