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在一小僕的帶領下,低頭勁走,卻忍不住好奇,用餘光悄悄打量著。
入園即為窈窕幽徑,綠玉萬竿,院中引有太湖水為池,池中荷花盛開,清風徐徐,花香馥馥,環池綠槐碧柳,雲石參差,穿過彎彎曲曲的幽徑,走過數座水榭亭臺,但見一片松林,林中一座八角亭子,畫棟雕樑,朱壁綠瓦。
玉清但見亭中一人,一身白衣,未束發,正跪坐於竹蓆上,持筆丹青,左右各有一人相伺,一文一武。
都說武安侯是武將,但此番看來,倒是文人墨客。
玉清不由得産生退怯之意,武安侯,他在鄭大人壽宴上見過一次,沒有交談,僅點頭之禮,他便這般冒然相求,是否得當?
然而,既然鄭大人如此說,且此刻,己來到他面前,只能硬著頭皮,侯在亭外。
“玉老闆,侯爺請你進去。”小僕進去回話後,又出來相告。
玉清懷裡抱著一個盒子,朝小僕道謝後,提步上了臺階。
“庶民玉清見過武安侯。”玉清躬身行禮。
石堅這才放下墨筆,“玉老闆免禮,小七看座備茶。”
“不敢,不敢。”
小七領著玉清在石堅對面坐下,又為他倒上熱茶。
玉清甚是拘束,一時有些無措。
石堅只將他打量一番,笑道,“在鄭大人壽宴上得與玉老闆一見,卻未有機會說上話,本侯知玉老闆乃蘇州城數一數二的玉商,玉老闆的琢玉技術更是高超,本侯正想去拜訪一番,未料今日玉老闆光臨寒舍。”
“不敢,不敢。”聽石堅的話,知是客套,也讓玉清受寵若驚,“庶民不請自來,還請侯爺見涼。”
石堅笑道,“那裡,玉老闆請喝茶。”
玉清下意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卻不知其味,他正躊躇著要如何開口。
石堅將他忐忑的神色看在眼裡,笑了笑。
“本侯前幾日得了一枚玉牌,那賣玉的老闆要了本侯五十兩銀子,事後,本侯總覺得有些虧,一枚玉牌而己,竟值這麼多錢,玉老闆可幫本侯看看,本侯是否受騙了。”
說著取下腰間玉牌讓小七遞到玉清面前。
玉清趕緊接過一觀,石堅只喝茶不語。
片刻,玉清說來,“此玉乃岫巖玉,因産岫巖縣而得名,其玉色白如豬脂,紅似櫻桃者為上,此玉確為岫巖玉上品,如這般大小,僅玉料便可賣五兩銀子,再這般雕琢”玉清摸著那玉牌上的字,“字跡工整,筆峰俊美,自然,能做到琢玉如刀刻一般,手藝的確高超,但是有幾道劃痕,該是操作中留下,如此工藝,此玉牌該值三十兩銀子。”
“三十兩?”石堅挑了挑眉,笑道,“如此說來,本侯當真受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