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氣再大,也無非是一個玉匠。”
不,你還會入駐朝堂,成為朝官,無瑕很想告訴他,但他似乎並不在乎,而他的口氣倒是十分不喜玉匠這個稱呼。
“為匠者皆是貧困之人,為生活所迫,誰願意為他人之奴,之僕?受人驅使,這個世間到處都是不公。”
無瑕聽言更是詫異的瞪大了雙眼,從未想過,他會有這樣的想法?
“你”無瑕一時說不出話來。
子淵卻後退兩步,與她保持了一臂的距離,他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在強力壓制什麼,片刻恢複了以往的神色。
“拿來。”他伸出手。
“什麼?”無瑕還有一些恍惚。
“玉牌。”
無瑕忙從袖中拿出雕刻好的玉牌,子淵看了片刻,也未問什麼,收入懷中。
“你走吧,你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實在不妥。”子淵又坐回柁機上,沉默不語的轉動柁機,雕琢起玉器來。
無瑕回到偏院,一路沉思不語。
陸子淵不喜歡玉匠這行,一切皆緣於生活所迫,但真正的琢玉大師必須是愛好玉器,就如娘所說的,琢玉與書法,丹青一樣,想要達到登峰到及的境界,在勤加練習之上,是一顆灼熱之心。
無瑕取下頭上的發簪,琨吾刀必須交給真正愛玉,懂玉,會琢玉之人,那麼陸子淵到底算不算是呢?
而無瑕離開後,陸子淵慢慢停下手裡的活,望著柁機發呆,直到外面做飯的婦人喊到“開飯了”,他才回過神來。
又坐了片刻,陸子淵走下柁機,走出屋子,將房門鎖上,便去了院子。
院中擺放兩張大桌,桌上放著十幾個碗筷,一盆白麵燒餅,一盆菜湯,一盆素菜。
謝遠見他,立即將他拉到身邊坐下,為他舀了一碗素菜,菜上放著兩個白麵燒餅,“再不出來,就被搶光了,活要幹,飯也要吃,不然白幹了。”謝遠嘴裡還包著食物,口齒不清,但見陸子淵小口吃著燒餅,不由得笑道,“吃快些,咱們可不比那些貴公子,慢了就沒得吃了。”
陸子淵臉色一變,謝遠沒有在意,因他又去搶燒餅了。
這世間就是這樣,有些人吃著山珍海味,有些人吃著粗食糟糠,陸子淵看著面前發黃的燒餅,一大口咬了下去。
另一桌,王小仁端起碗從位置上起身,向周邊玉工道,“喲,沒湯了,這餅太幹,我去廚房看看。”言畢一手端著碗,一手拿著餅朝後廚走去。
路過製作房,王小仁放慢了步伐,來到門口,又向後看了看,見四周無人,他嚥了咽口水,將燒餅咬在嘴裡,去推那木門,誰知推不開,低頭一看,原來是鎖住了。
王小仁咒罵一聲,但聽有腳步聲,他趕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