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寒冬臘月,平城上週剛下過一場雪,這周雪化了,溫度也沒升上來。
祝今月把臉往圍巾裡縮了縮,皺眉思索對策。
回去找傅之望服軟。
這輩子都不可能,pass。
叫司機過來接倒是行,只是這地方偏,不知她人現在在哪裡,過來最起碼都得大半個小時起。
倒是也可以叫會所派車送她,但是也沒提前通知他們安排,臨時派的車也不知道之前送過什麼亂七八糟的人,她才不要坐。
不然還是叫司機來接吧。
祝今月剛把手機拿出來,就見一輛黑色賓利慕尚駛近,在她面前停穩。
車窗緩緩降下,駕駛位的男人穿炭黑色駱馬絨大衣,襯得裡面那件針高領毛衣越發雪白,膚色似乎又比衣服更白。
車內燈光偏暗,他大半張臉依舊隱在暗處,只有半截下頜線清晰可見,線條流暢卻不凌厲,有著和氣質相襯的溫和感。
越過車窗,他目光似是落在她身上,聲音和語氣是和剛才在通道處碰上時如出一轍的溫柔。
“要下山嗎,我搭你一程?”
祝今月連他名字都還不知道,沒第一時間接話。
許是猜到了她的想法,男人輕笑了聲,不疾不徐道:“要是有顧忌,我可以把身份證壓給你——”
他頓了頓,聲音稍低,又像之前在通道時那種近乎哄人的語氣。
“天很冷,別凍感冒了。”
要不是祝今月知道他拒絕別人時,用的也是差不太多的語氣,她只怕是要以為面前的男人對她一見鍾情了。
但天確實很冷。
傅之望是她爺爺親自選中的,撇開有沒有白月光前女友不說,能拉過來跟她相親,人品方面應該沒什麼問題,他身邊的朋友估計她爺爺都大致把關過,肯定沒什麼狐朋狗友,眼前這個——
祝今月目光在那截清晰的下頜線停了停,稍稍往下,落到男人半搭於車窗的手上。
黑色腕錶半藏於大衣袖口,骨節修長分明,指甲修剪得十分乾淨。
又一陣料峭寒風吹來。
祝今月想起他方才拒絕別人時,那句看似溫柔刀但其實很顧全女方面子的話,終是點了下頭。
上了副駕,鼻間有陌生香氣縈繞,和祝今月預想的一樣乾淨。
既來之則安之,她扣上安全帶,舒舒服服靠上椅背。
駕駛位上的男人許是處在自己的空間中,仍是一派從容之態,他一手搭著方向盤,一手越向中線,修長手指翻轉,微屈著輕釦了下儲物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