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床上翻來覆去好幾次,鼻端隱隱總有一種清淡的芍藥香氣,他想了好久,才想起來這是阿浮身上的味道。
就是這張床,見證過無數次深夜裡的喘息和哭叫,霍問廷煩躁的閉上了眼睛,然而不過半刻,他又猛地坐了起來,叫來隨從。
“霍浮在天牢怎麼樣?”
隨從心中叫苦,吞吞吐吐回道:“一直被嚴刑拷打,卻不承認想要謀害麗貴妃……聽說,她進去開始就高燒,怕是要撐不住了……”
“誰準許用刑的!”
霍問廷一腳踹翻了矮榻站起來,心裡莫名其妙爆發出無窮怒火,拽過外衣徑直披到寢衣外,大步往外走去。
天牢。
陰冷的氣息充斥著陰暗壓抑的牢房,被成年累月血漬染黑的地面黏膩而腥臭,不時有鼠蟲蟑螂吱吱叫著爬過。
黑洞洞的小牢房裡鋪著骯髒的稻草,上面趴著已經看不出人形的囚犯,阿浮氣息奄奄被獄卒拖出來時,心中苦笑。
又要是一頓毒打。
被捆上刑架時,她睜著空洞的眼睛,想的卻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
阿浮想哭,卻哭不出來。
她還能活著出去找到證據嗎?如果洗清了母親的冤屈,那霍問廷大概就不會再怎麼仇恨她了吧?
然而,就在阿浮胡思亂想之際,身上驟然一股刺痛將她撤回思緒,她猛地發現今日被捆綁上刑架顯得格外不對勁。
獄卒們慌裡慌張把鐵鎖往她脖子上套,收得死緊,不像是上刑,反而像是……
“勒死!把她勒死,就說是她自己掙紮時候不幸死了,快點動手!人來了,可就來不及了!”
阿浮奮力掙紮:“不要,我不要死……”奄奄一息之際,她竟爆發出不可思議的力量,刑架被搖晃得咯吱作響。
獄卒們一時套不到她的脖子,又恨又怒,氣急了直接拔出一把刀來:“直接捅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