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場景已經全部轉移到了蘭若寺外面的一個湖泊上面,幾條小船正在湖泊上面待命,當中有兩條船是攝影師專用的,另外一條則是救援人員使用的,是為了防止在拍攝的過程中,發生一些意外的事故,並不是沒有演員在演水上的戲份時出現過意外,其實不僅是演員,攝影師也是一樣。
就在燕赤霞還在湖中洗澡的時候,燕赤霞房間的窗戶突然自動打了開來,在窗戶的外面出現了一位女子,只見她一襲白衣,纖塵不染,一瀑秀發,若水銀般瀉地;秀眉緊蹙著,朱唇微啟,藏著些許不願提起的憂傷和往事來,雙眸似水,不僅是柔情,更有幾多期盼和渴望不被人所熟悉的樣子。
她輕飄飄的穿過了窗戶,落到了房間裡面,她正是被姥姥逼迫去尋找男子來給她吸取陽精的聶小倩,出現在鏡頭面前的聶小倩,竟然和王祖嫻在雙十年華時,飾演的聶小倩並沒有什麼兩樣,就像歲月的時光在倒退似的,不僅讓場上的工作人員看呆了,忘記了自己手頭上的工作,連對她已經十分熟悉的老李,也都怦然心動,怪不得人們常說,隨著王祖嫻的隱退,從此這個世上再無聶小倩,因為沒人能夠飾演得出來她的那種清冷,絕塵的味道來。
沒想到,王祖嫻在穿上了白衣飄飄的古裝之後,竟然會如此的悽美,如此的讓人怦然心動,如果這世界上真的有一個聶小倩的話,那該有多好,她雖是女鬼,但卻如仙子般美得讓人心碎,讓人不由得對其産生無限的愛憐與遐想。
“言未已,有十七八女子來,彷彿豔絕。”這是蒲松齡對蘭若寺裡的女鬼聶小倩貌美的描寫。“彷彿豔絕”四個字真是美到讓人心裡癢癢,這四個字,妙就妙在“彷彿”二字,中國古典美學中,總是傾向於一種朦朧的美,看不清楚的總是比一清二楚的更美,更引人遐想。
直到老李咳嗽了一聲,大家才從她的美貌當中反應了過來,紛紛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工,說句老實話,他們都是長年在娛樂圈中混的人,什麼樣的美女沒見過,但總感覺她們的身上好像缺少一些東西,或許正是缺少了王祖嫻身上的那一種,東方柔美女子柔弱的氣質。
聶小倩在房間裡面走了幾步,看到了燕赤霞的包裹時,她隨手翻了一下,發現裡面除了一些換洗的衣服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值錢的東西了,看來這應該是一位落魄的男子,無錢住宿,只能借宿於蘭若寺當中。
今晚是聶小倩第一次獨立出來為姥姥她誘惑男人,此刻她的心裡很忐忑不安,良心上,讓她不願意去做,但是她又不能夠違背姥姥的命令,她只好幽幽的嘆了一聲口氣,輕輕的道:“對不起,我也不想傷害你的,既然你來到了蘭若寺這裡,只能算是你運氣不好。”
聶小倩雖然是一個冤屈之魂,但是她的身上卻沒有那種怨氣煞氣,而是顯得清純而靈動,具有一種少女情愫萌動的女性美,絲毫沒有那些齷齪的下流狐媚模樣,而王祖嫻在這個表演上拿捏這個尺度的恰到好處。
就在她正要離開的時候,目光卻被桌面上的一副畫卷給吸引住了,她走過去看了一眼,但是就這一眼,卻讓她整個人顫抖了起來,淚流滿面,這幅畫不正是她爹在她生前時送給她的嗎?而且在這幅畫捲上面還有自己親手提的一首詩詞,它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聶小倩神出手去輕輕撫摸了一下畫中的自己,忍不住一滴清淚滴落到了這畫卷當中,她想不到只不過是轉眼之間,自己就與家人已是天人兩隔了,現在更是落到了姥姥的手中,成為了她手中的一隻任憑她操縱的女鬼,每天都要為她做著這種茍且害人性命的事情。
就在她想的出神的時候,突然樓下傳來了響動,讓聶小倩驚醒過來,她衣袖一揮,窗戶自動開啟,然後“嗖”的一下飛了出去,只見一道白影飄飄,在黑幽幽的山林間穿行著,幾下閃爍之後不見了蹤影。
“想不到,去洗了個澡,整個人都舒服多了。”燕赤霞從樓梯間走了上來,伸了懶腰,自言自語道。
就在這時候,有一股冷風從窗戶吹了進來,讓他打了哆嗦,他才發現,自己房間的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風給吹開了,讓桌面上油燈的火苗忽隱忽現的,他趕緊走過去想要關起來時,突然他好像聽到了外面有隱隱約約的琴聲傳來過來,並且還伴有女子唱歌的聲音。
燕赤霞側耳傾聽了一會,肯定了自己並沒有聽錯,而是真的有女子在撫琴輕彈,莫非這裡還有別的人家居住?燕赤霞奇怪跟隨著琴聲傳出來的方向尋了過去。
他走出了蘭若寺,在經過一片竹林之後,順著歌聲的方向走過去,不知不覺的來到一個湖邊,看到湖面上是一座座的蓮花燈,只見在湖中間有一座小亭子,而小亭的四周掛著兩個大燈籠,亭子上的白紗隨風舞動著,隱隱約約的看到,有一位白衣女子正在湖亭的中央彈奏著,可惜的是,這當中隔著一大片白紗,讓他看不真切女子的面容來。
燕赤霞被這女子的歌聲吸引了過去,他一步步的走到了亭子上,但他看見彈琴女子那絕世的容顏來時,剎那間整個人都呆住了,長夜清冷,月色撩人,水中亭,一襲白衣的女子在撫琴輕彈,這一幕何其的熟悉,這位女子不正是他所得到那副畫卷裡面的那位姑娘嗎?莫非……她就居住在此地。
他走過來的身影,引起了彈琴女子的注意,她抬起頭來,驟然間看到了一位陌生的男子出現在她的面前時,頓時嚇了一跳,身子向後縮了一下,害怕的看著他。
燕赤霞回過神來,看到這位姑娘被他給驚嚇到了,他趕緊開口對她解釋道:“姑娘,莫慌,我不是壞人來著,我只是借宿在這上面蘭若寺的住客,方才聽見姑娘彈琴動人的聲音,一時好奇,便尋了過來,卻不想,打擾到了姑娘,實在不好意思。”燕赤霞低著頭,忙閃到一邊。
“你就是蘭若寺的那位住客?”聶小倩吃驚地看著燕赤霞,語氣裡流露出一種複雜的色彩。
“姑娘,你怎麼知道我住在蘭若寺?剛才聽你的語氣,好像你一早就知道了似的。”燕赤霞奇怪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