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那麼堅持?”埃基爾突然問道。
“什麼?”諾曼沒明白他的意思。
“為什麼你不惜激怒我,不惜承受這樣地傷害還是要維護這些孩子。”埃基爾穩住了自己的呼吸,低聲問道。
“為了我的朋友啊。”諾曼微笑著,“他們的存在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任天要保留人性。在面對自己在乎的人的時候,是任天最有人性的時候。不管他承不承認,裴雨是他現在最重視的人,為了她的話,任天絕不會讓黑暗徹底吞噬自己。”
“那麼你是為了任天才拼到了這種地步嗎?”埃基爾用一種冷漠的眼神盯著諾曼,顯然諾曼口中所訴說的‘友情’對他來說是陌生。
“他是我唯一的朋友。”諾曼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他的眼神十分的堅毅,就像一個即將趕赴刑場的英雄。“為了我的朋友,我願意去死。”
“那你就去死吧...”埃基爾眼神突然變得淩厲,‘嗖’的一聲,一隻冰箭破空而去,直直地刺穿了諾曼的心髒。諾曼咳了一聲,鮮血不斷地從他的口鼻之中湧出,而他的傷口處,血液還沒等冒出來就被牢牢地凍住。
“大叔!”裴雨直接沖了出去,她將即將倒下的諾曼接住,可卻被諾曼那沉重的身體撞倒在地。裴雨強忍著想要哭的慾望,迅速坐起,輕輕地托起諾曼的頭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別哭啊,丫頭。”諾曼微笑著看著裴雨那哭花了的臉,他想幫她擦擦眼淚卻連自己的手都抬不起來。
“堅持住,大叔。”裴雨哭喊著,她看著諾曼那被刺穿的胸口全然沒了主意。“我哥他還需要你啊,你要留在他的身邊,你是他唯一的朋友啊。”
“我可能沒辦法在替他看護你了...”
“不會的,你不會死的!你絕對不會死的!”
“沒辦法啦,我的身體我當然知道,心髒已經壞掉了,我只能走到這裡了。”諾曼被自己沒吐出口的鮮血嗆到,他劇烈的咳嗽起來,可奇怪的是他竟然感覺不到疼痛,只是覺得越來越冷,越來越困。
“丫頭,我好睏啊。”諾曼還在微笑著,可那微笑卻讓裴雨的心一陣陣的揪痛著。
“不許睡!”裴雨大聲地喊叫著,“我有我哥的血,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不用了。”諾曼的聲音越來越小。“那東西有限吧,別浪費在我的身上了,你們往後還能用到。。”
“我們還有邱穎呢。”裴雨指著帶在一旁的不知所措的邱穎說道。“她會有辦法的。”一旁的邱穎被突如其來的一幕弄得有些發懵,此刻才反應過來,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將雙手按在諾曼的胸口開始治療。
“不用了。”諾曼輕輕搖了搖頭,將手搭在了邱穎的手上,誰不想活下去,他這麼說是因為他已經從邱穎的表情讀出了無能為力的絕望。“他們會需要你的,別再浪費力量了。”邱穎也是滿臉的淚水,她從未像此刻這樣痛恨過自己的能力不足,她輕輕地退到一邊,把最後的時間留給了他們。
“大叔。”裴雨抱著諾曼的頭哭喊著,諾曼的胡須都被鮮血浸透緊緊地貼在臉龐。“我甚至都沒來得及謝謝你,都沒來得及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啊。”
“傻丫頭,要是沒有你哥的面子,我才不會管你。”諾曼的眼睛已經失神,就好像一個瞎子一般四處地張望卻什麼也看不見。
“謝謝你這十多年的陪伴,謝謝你能容忍我的任性,謝謝你能讓我哥感受的有朋友的感覺。”裴雨沒有反駁諾曼的話語,只是緊緊地抱著諾曼,大聲的哭泣著,訴說著。
“丫頭,我只能陪你到這裡了。”
“丫頭,我怎麼看不見你啊?”
“丫頭,我好冷啊。”
“丫頭,你說我會去哪裡啊?”
“丫頭,這裡好亮啊。”
“丫頭,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