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酒瓶灌上幾口利德斯沒有絲毫客氣,“兩者都有,之前的計劃已經完成,我們需要的是離開是非之地,安全返回陽光城,這次惹的麻煩太大了,雷東多小兒子被殺的事情肯定隱瞞不了多久,現在你又說他和國王達成協議,以他的權勢還有軍隊,大人你應該回城去想辦法應對,韋理城主可是在國王城的。”“利德斯,你搞錯了,韋理大人是元老院理事,不是城主,你的城主是韋伯,所以我們沒有什麼好顧忌的。”韋煞塔羅示意利德斯不要獨佔酒瓶,拿過來倒滿一口而盡,“雷東多的家人都在我手上,他能做什麼,用誰來要挾,韋理,我的家人,怎麼說我都不相信他敢亂來,所以我必須要在這裡和他協議好,有了北方之境的三個種族參與在內,達成的協議可以保證大家以後都安全,所以你必須要去做我說的事情,為了你的城主韋理。”
返回陽光城的路途看似平坦實際上很艱難,北方之境的國王大道被大雪厚實蓋上棉被,結冰的道路甚是難行,馬不好使力輜重的車輦需要士兵在後頭不停用力推拽,腳步一滑卻是吃了一口雪花,呸呸吐出詛咒一句,韋煞塔羅騎著馬想著如何向克麗莎女王解釋,他終於說服利德斯留在冰冷城,當然告別時的一面可能成為遺容,或許女王聽完這件事之後立刻出兵去營救,一切都是未知數,如不知天色何時會出現太陽,下一秒或者現在就是。
寒冬盡是雪花,雪花一般的傳信紛紛飛來,國王的,雷東多的,韋理的,羅伯唐的,冰冷城的,北方之境三大種族的,國王的信開始的用詞是柔和的,“守護西部之境之韋伯城主跪下,爾忠心耿耿為王國效力,於國難之際不惜安危盡忠,其心可嘉我心甚慰,現已四海生平大陸繁榮,不應再起兵戎相見之事,望與攝政王雷東多妥善商議解決爭端,永保神族團結大陸安寧和臣民之萬福。國王楚靈臺階之上。”韋煞塔羅沒有理會國王,沒有回複一封信,再下來的信一封比一封加重語氣,一個柔弱女子變成憤怒的粗漢,措詞嚴厲已用詔令的口吻,很可惜執政官看完後隨手一丟,也是沒有回信。
雷東多的來信是最多的,由始至終都是恐嚇之詞根本沒有一句委婉的話,提及到韋理,韋煞塔羅的家人,能寫上的都寫上,對應國王秉持公平的原則韋煞塔羅也是沒有回信,韋理的信根本沒有看只叫璽海讀出來聽聽,笑嘻嘻的臉一手把信丟到爐壁去。
羅伯唐家族的信是飛傳給玉石的,回到陽光城那日韋煞塔羅解釋一番冰冷城的事情,引得玉石哈哈大笑,“夫君,你越來越像個打劫的匪徒,都靠這個營生了。”“不是像,就是匪徒,這可是技術活,跳在刀刃上的舞蹈不是誰都能做到的。”韋煞塔羅抱緊玉石就親她的嘴,被狠狠捶了幾下後兩人擁抱在一起。這日執政官回到起居室後玉石把信裡的內容大致說了一下,“夫君,怎麼回應呢?”“不回!這是對他們最安全的保護。”
韋煞塔羅可以不回這些人的信,但同時有他的煩惱,克麗莎女王已經搬進冬宮住,每日糾纏著追問利德斯的近況,想起行軍路上的蒼蠅,若是其他人都不敢如此無禮,單單就這兩夫妻非常相似,還好有玉石圓滑拉著女王去閑聊,但每日一問總是少不了。
冰冷城的信是最少的,也是最簡單的就幾個字“一切很好!”,連署名都沒有,但也是最重要的,若是不好的話雷東多會跳起來的,單單韋理和韋煞塔羅家人加起來的數量不及他家人的一半,對於冰冷城的信韋煞塔羅一直都回,也是簡單六個字“安好,保持聯系!”,雷東多也必須保證這信能傳到冰冷城,不然利德斯會誤以為韋理有難,情急之下把人質殺光洩恨。
北方之境的三大種族首領的信是使者帶來的,從口中說出避免用詞不妥當引起誤會,內容就是他們已經把冰冷城圍了起來,想知道韋煞塔羅有何打算,執政官提出幾個條件讓他們帶回去,時間不會等人再下去就是春歷,若是雪水融化這協議談不攏,西部之境把大軍調集北上,屆時就是一場大戰,一場誰都不想的無辜戰爭,若是此刻攻城又要顧忌到人質,幸好韋煞塔羅的條件不是很苛刻,使者帶回去的條件經過三人一番商議之後協議達成。
北方的冷氣不能橫跨龍雲山脈,唯有順著西部蔓延而去,大雪飄到中原卻未能飛到國王城,冰雹也是最冷的時候,又是黑鐵大陸最隆重的節日,即使在戰爭年代也會為這一天讓路,一月一日的春歷之節,喜悅之色畫在各族人的臉上,各個地區的人民按照自己的風俗習慣迎新。
而冬宮在這一天則是迎來一群貴客,北方之境三大首領傳信雷東多,提及之前達成的協議,請盡快完成承諾,若是他再不和韋煞塔羅妥善協商,他們是有耐心可族人的耐心是有限的,婉轉提醒冰冷城的人質安全,所以雷歡作為雷東多的代表應邀而來,頭上套著袍帽凸顯幾份神秘,很可惜這份神秘被藍禮大人打破,愕然看著國王的代表已在會議室裡,還有羅伯唐杉迪亞克,北方之境的三大領主。
注釋:羅伯唐杉迪亞克,就是韋煞塔羅的哥哥,他已繼承羅伯唐家族的名號,後面會有詳細介紹。
會議室的主席位並沒有坐人,韋煞塔羅自己坐在會議桌一側,另外一側藍禮居上,最上邊餘有一個空位,很顯然是雷歡的,被請入內的最後一個談判者沒有聲息坐下,北方之境三大家族首領居中,羅伯唐下位。
“很榮幸邀請到諸位前來參加這個會議,今天是春歷之日,是個喜慶的日子,希望我們能達成一個圓滿的協議。”執政官的開場白,平和的聲調,“西部響應國王的詔令,發兵前往北方之境攻入冰冷城,目的就是為解國王城的圍困,將士奮勇殺敵三萬,俘虜叛逆之人的家屬作為人質,意圖脅迫雷東多城主退兵,但現在雷東多城主已被國王恩賜詔令為攝政王,請問藍禮大人西部這樣的做法是對還是不對呢?”雷歡噌一下站起來,指著韋煞塔羅怒喝,“你竟然把我們守城的人都殺光了。”洪亮的聲音中氣很足,可以聽得出行頭是個行軍打仗的武將。
“那可是都是叛逆之人,罪當誅殺,我奉國王詔令而為有何不行,若不是你父親變成攝政王,恐怕你此刻也是叛逆之人。”冷笑一聲望去藍禮那邊,“雷歡你稍安勿躁,國王的詔令我已帶來,請諸位聽詔。”眾人站起後藍禮從內襯拿出詔令宣讀,韋煞塔羅一邊聽一邊覺得這是個玩笑,什麼憐惜王族後裔兩百年苦守北方之境,仁慈之心特此赦免詔令為攝政王,隻字不提叛逆,對西部又是褒獎一番,什麼忠心可鑒月日生輝,就是沒有提及封賞,什麼望眾臣誠誠一心為神族大業摒棄舊嫌。
“既然國王詔令西部之境一定會謹遵,是這樣的,藍禮大人,不知雷東多攝政王和你提過嗎,他和北方之境三大首領的那份協議,可是把那塊地盤賣了。”韋煞塔羅往三大首領那邊看去,這三人很是關切的目光跑到雷歡的臉上,藍禮沉著臉色沒有作聲又是雷歡憤怒接話,“韋煞塔羅,請注意你的用詞,我父親是和他們有過協議,但那不叫做賣,北方之境總要有人守護,這三位首領德才兼備可以勝任,他們將會向國王誓忠,為王國效力。”“藍禮大人,不知國王是否同意呢?”韋煞塔羅這次轉頭看向藍禮,“攝政王早前就此事向國王稟告,國王已同意。”
“太好了,事情終於有個圓滿的結果,不知三位還有什麼異議嗎?”韋煞塔羅故作得意說出這句話,金毛卷發耳朵豎長額頭高凸,深陷的眼眶噴出火花,一把手拍在會議桌上提醒與會者他的憤怒,他準備要發飆了,站起側身目光盯住雷歡,“這個說法可是與我們和你父親的協議有很大出入,你當時是在現場的,他應承的可是宗主權,我們可沒有打算向誰效忠。”
會議沉默下來因為雷歡不說話的表態,確認的確是有這麼一回事,“諸位,我倒是有個好提議,西部之境有幾個國王,它們是附屬於西部之境,我建議北方的王國也附屬在西部之境,這樣免去效忠的說法,也避免王國分裂,不知大家有何看法。”
三位首領能有什麼異議,最關鍵的事情還沒有談,輕輕點頭表示透過,藍禮聽完知道這是個韋煞塔羅早已設計好的獨角戲,“茲事重大我要稟告國王。”韋煞塔羅知道這是流程,反正最後的結果還是會透過,畢竟攝政王在幹涉著,開始說起正題,“雷歡,歡迎你的大駕光臨,希望你父親攝政王有空也來西部視察,這次為了你父親的事,我可是勞師動眾,所以就從冰冷城拿了些財物犒勞下面的戰士,希望你不會介意,這些天我也是很累,這心很累,你的家人在我手上若是招呼不甚不知該如何交代。”“不要轉彎抹角,錢拿走就是,直白說你還要怎麼樣?”雷歡並不是一個很好的談判高手,怒氣沖沖的眼神就想殺了韋煞塔羅。
韋煞塔羅擺擺手,猙獰的微笑,“我能怎麼樣,無非就是想盡快送他們回去,謹遵國王的詔令,協議達成之後邀請他們來冬宮做客一趟,然後你們就派人來接他們回去,怎麼樣?”“就是這樣?你沒有其他條件了嗎?”“就是這樣簡單,我的確是這樣打算的,不過要告訴你一個不好的訊息,聽完之後請你一定冷靜,之前說過的我進攻冰冷城,而你的弟弟雷樂英勇抵抗,很不幸受傷。”韋煞塔羅盯著雷歡的眼睛緩緩說道,可以感受到最後一句話之後那邊的情緒波動,特意停頓下來聽聽忐忑的心跳,待到雷歡氣急欲要暴口又再次開口,“醫治無效,他死了。”
一句話如同一個炮彈炸翻會議桌,掀翻與會者初始平靜的心,雷歡彈起就動手,手剛抬起那邊又平靜說道,“你的家人呢?”伸出的手像石頭硬在半空,無法再向前移動,袍帽裡的臉怒目圓睜咬牙切齒,藍禮站起來拉回他的手,緩緩說了一句,“節哀順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