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聲清脆響起,“呂士城主果然太瞭解我了,佩服佩服。還是來說正事,割地是不可能的,不過一趟遠途而來不給車馬費說不過去,我準備以烏鋼作為謝意。”“哈哈,你怎麼不早說呢,這場面弄得真是,那請理事大人說說你的打算。”眼珠看似被挖了出去,一番無禮舉動引起呂相的極度不滿,這邊說話那邊眼神卻是對準呂士,悻悻回到座位挽起雙手仰視天空,“我準備向黑鐵大陸全部領主大人發出邀請,即將出售西部的烏鋼,既然呂相城主來了這裡我就提前告知一聲。”韋煞塔羅微笑看著呂相,猜測著他下一步的表情變化,“那剛才說的謝意呢?”沒有哈哈大笑,一副很平靜的臉很嚴肅的臉。
“謝意就是價格打九折優惠。”“你的意思是叫我白白來此一趟空手而回?”“你的數量可以放寬優待,這烏鋼可不是說有就有的,一匹馬的距離和這樣相比的差距,城主大人好好考慮。”“那你每月能供應多少?”“那你準備要多少?”沉思之後伸出兩把手掌,呂士原本看天的臉驚嚇一跳,“呂相城主,我看過之前你購進的烏鋼數量,這可是十倍,我不擔心你能否支付金額,只是好奇你要這麼多數量做什麼用途。”
“理事大人,這個就不是你應問的,若是沒有這麼多數量供應,不如談談車馬費實在。”多日隱晦的天氣今日太陽竟然劃破一點雲朵,得意張開細長的手臂舒松筋骨,先是第一絲光刺到宗祠的屋簷上,接著第二道第三道光連線而來,沾染在嚴陣以待的守衛盔甲上,又是呂相肥肉臉,油光襯著紅潤的臉色,最後落在灰白的大理石桌面反射起落入韋煞塔羅眼裡,“好天氣,城主大人,你看太陽轉眼就來,我不準備再向國王城繳納烏鋼,把這部分轉到你的手上,這個數量可以滿足你要求的一半,只能是這樣。”
“如果是這樣,就煩請優惠當作另一半,哈哈,這是一個好的提議,希望你可以接受。”“把韋歌莉送回來,韋望曾經說過許配她給我,看在你是舅舅的份上就八折,這是最終的價格,另外交易要用實物等價兌換,西部太窮要金幣沒有太多用途。”“我會說服她的,至於實物交換這個更沒有問題,只是你用什麼保證剛才的話呢?”“我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能保證,我能保證什麼,當然若是對著舊神起誓我可以做到,大人應該對自己的軍隊有信心。”
起誓之後韋煞塔羅微笑看著呂士,“舅舅,你那邊也打八折,這也是最後的價格,記得盡快過來,我可是沒有太多耐心的。”呂士不作反應抄起桌面的紙張起身轉身就走,離別又是一番假情假意的做作,呂相很熱情邀請韋煞塔羅去日不落城作客,是很想去那裡的,因為那裡有三張欠條還沒有收賬,婉轉一下只說改日有空必然會登門到訪。
快馬駛離小路走回兩城小道,一隊人馬已在等候多時,“亞歷山大,給我盯緊他們,一直盯到他們離邊界一匹馬距離,若是有什麼動靜立刻回報。”“大人,是我們的邊界這邊的一匹馬距離還是?”“我們的。”“是大人。”
韋煞塔羅領著桑蛾子回走陽光城,卻沒有在小道而是往山坡抄直路,戰馬的速度放得很快,一群麋鹿被戰馬到來驚慌失措而逃,幾個灰兔豎起耳朵聽著動靜轉眼鑽洞而入,灌木從中角馬沒有被來客打擾,悠然自在低頭吃著繁茂的油青果葉,摔動尾巴驅趕烏頭蒼蠅,一棵紅杉樹獨自站在坡頂,寂寞和孤單相陪看到有來客雀躍招手,韋煞塔羅跳下馬背往樹幹上套好繩索,“你好像有話對我說?”
站在坡頂一陣涼風襲來,“是的大人,為何不盯著他們走出邊界呢?”“他們不會走出去的,會留守一匹馬距離,餓狼從來不會空手而回,這次過來是勢在必得,只是我不想和他們計較。”“那就趕他們出去!”“就現在這點人,桑蛾子,太高估自己不是一件好事,我們目前不足以和他們硬來,需要多一點時間準備,可以獲得兩萬俘虜已是個不小的便宜。”
看著坐在地上咬著草根的韋煞塔羅,不像是個執政官倒是一個放鬆遊玩之人,“說到那些俘虜,我想請問大人,還是昨晚的事情,你怎麼如此肯定呂士一定會走右側呢,若是走左邊我們不是白忙一趟了。”
“如果說我是賭博的,你信嗎?”又被白了一眼,“還有昨晚的事,你不是問我再次身臨同樣的險境會不會相信,我想了一晚,我想我不會掉入你的圈套,我會改走左邊,就沒有你說的相信和不相信的選擇。”
韋煞塔羅轉頭往上看去微笑一下,拍拍地面示意桑蛾子坐下,“你的選擇只能讓你英勇死去,就如同你剛才問我為何肯定呂士一定會走右側一樣。危機四伏的右側,埋好炮彈導火線鋪上黑色矽油掩蓋鑿刻地面的痕跡,故意顯露的引火之物,可惜呂士是個多疑之人,不會選擇和相信平坦之路,他是一廂情願認為那是圈套,倒是右側故弄玄虛的佈局肯定他的決心,檢查矽油不能起火,收去引火之物,再派人四周探看就是光明大路一條,與其選擇平坦的左邊還要多費心意猜測來的容易。我父親說過,每一個人都會面臨左右選擇的難題,其實最好的選擇是不要選擇,往後走就是後退和等待,前進的方向總是會有的,桑蛾子你不要以為總是會佈局右側,下次我兩邊都會埋炮彈的。”
“大人你這是狡辯,剛才的前提是左側沒有炮彈。”桑蛾子不服氣說道,“是嗎,你就當是狡辯吧,事實是下次我真的會這樣做,而你最好期待不要與我為敵!”沉默不語作為回應,“那天你是被迫向我低頭的,我心裡很明白並沒有責怪你的心思,只是希望假若有一天出現分裂時,你可以明白大局事理保持中立,看好你的手下。”一隻白鄔展翅飛了過來就在半空,紅杉樹樹的是石東籬大人嗎?”韋煞塔羅站起來拍拍衣裳,“我們打擾到主人了,她的兒女很瘦弱需要進食,我準備換城防守軍,你去接替。”
鋪天蓋地的口沫傾倒而下化為細流,數不清的細流融合一起變成河流,河流往前走又彙合另一條等待已久的河流變成汪洋,韋煞塔羅就在汪洋中間不上不下懸掛著,游出去太遠又不甘心沉下,獄政史沒有時間理會刑事,單單處理臣民遞交上來的抗議書就足夠他們這輩子不眠不休,這萬斤重擔他不可能一人處理,又轉交給執政官。
執政官這幾天不是很高興,冬宮門口請願的人足以塞滿幾個冬宮,更不高興的是此刻城主正在稚氣的聲音訓問著話,“韋煞塔羅,你私下和呂相合成協議。。。。”小孩一時忘詞轉頭看了一下身旁的母親,楚薇擺鬆一下紫紗月華裙邊,靠攏低下頭耳語幾句,小孩又接上說道,“這事你作何解釋?”
議事廳臺階下韋煞塔羅回應,“回稟城主,我沒有和呂相協議什麼事情,他是賴在邊界不走。”“那你為何不去驅逐他們?”小孩這句話說的很是流利,“回稟城主,我們軍隊的人太少,打不過他們。”小孩很明白事理,小孩打不過大人就應該不去招惹,一時也不知再說什麼又再次轉頭看他的母親。
楚薇整整微凸的腹部褶皺處的裙帶,母儀正容望向這個丈夫託付重擔之人,“韋煞塔羅理事大人,可以容許我說幾句話嗎。”“太夫人請說,韋煞塔羅恭敬聽從!”“我一個婦人本來不應該出口城務之事,只是這幾天外面的喧雜聲,還有下人不多不少說起,我就過問一下,得知日不落城又佔了西部之境的地方,還是一匹馬的距離,這事情原委我就不得而知,韋理臨走時曾對我說起,理事大人是個可以信任的人,我當然是相信這事是呂相故意而為。事已到此追究守護失當的罪責也是無補於事,你聽聽外面,都是子民的抗議叫喊聲,如今最重要的是想個萬全之策,你是西部之境的執政官,臣民都在目視著你,仰靠著你安撫他們的傷口,愚婦一點淺見,還請理事大人指正。”太夫人娓娓道來,淩厲的目光盯著被口水吞沒冒頂的執政官,可憐兮兮的韋煞塔羅。
“太夫人字字珠璣,韋煞塔羅受教非淺,我一定會妥善處理的,請城主和太夫人放心。”圓滑的話想拖泥帶水一句話帶過,不料楚薇沒有放過他,“不知理事大人如何處理呢,城主心急,愚婦也是心急,還請說個清楚好讓我倆放心入眠。”
怎麼處理?馬上派軍隊過去打上一仗,然後不分勝負,呂相又藉口往前多圈一匹馬距離的地盤,接著城庫空虛伸手並無一物唯有聲音,臣民又來抗議吵鬧,再打上一仗西部地盤就全部沒有了,以後就沒有人再問我怎麼處理。
以上是韋煞塔羅最想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