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日落,日落日升,庵院的花已經衰敗了,珈藍的傷一直時好時壞,不能徹底根治,這一日已經是鳳鳴到庵院的第二十九天,這期間一直是小石頭替鳳鳴她們傳遞訊息出去。
此時已是初秋,天氣微涼,鳳鳴穿著一件黑色刺繡的長衫,腳穿同色繡花鞋,邁著小步沿著庵院牆根往回走,一路上桃紅葉黃,秋色正濃,她卻無心賞玩,心中默默計算:今天已經到庵院二十九天了,到明天就正好一個月了,除了珈藍繪畫的圖紙,她絲毫沒有任何發現。
難道這一切只是金主婆自己所為,連日來的接觸,她更確定金多多不知道金主婆所做的事情,金主婆如今已經土埋脖頸,她做這麼多到底是為什麼呢?
鳳鳴百思不得其解,子木也告訴她不要妄自行動,這背後的人肯定會出現的,那個手上有疤痕的人和那個老者到現在都沒現身,是不是因為她在這。
鳳鳴之前聽金主婆的聲音耳熟,但體型又不太像,那個老者明明比金主婆瘦弱很多,一想到那個滿臉堆笑的老太太,竟然是一個戕害良民、無惡不作的壞人,她就沉下心來,即使耗費再多的時光,也要找到她們密謀的真正巢穴。
本來預計三日可完成的事,卻耗了將近一個月,如果還找不到新的線索,自己恐怕還得繼續在這呆下去。
想事的功夫,鳳鳴的腳步已經到了地圖上所畫的密室所在地,她趕緊放緩腳步,裝作不經意地走過,來到對面的樹林中。
這密室左邊是一堵高大的圍牆,右邊則是一片平整如鏡面般的草地,越往密室裡面走,路徑越窄,門口邊上有還有幾口光禿禿的井。
鳳鳴跟著子木這些年,幾乎走遍五系,見聞實數不少,但她未見過如此奇異的建築,她多想進去看看,但是她沒敢,她怕觸動密室周圍的機關。
她躲在一棵樹候後面,開始思忖這間密室的奧秘。
正想之時,忽然瞥見一個黑影一晃出現在那堵高大的牆面上,鳳鳴一瞥之間,便留意起來,她看見這個人穿著深藍色青布短衫褲,頭戴斗笠,腰間被褲帶環繞,顯現出他瘦弱的身材。
若在平時,鳳鳴定要前去探視究竟,但今天她想看看,這個人是怎麼走進密室的,因為這密室四周都是牆,連個窗戶都沒有,就更別說是門了。
如果這個人順利進了密室,就說明他跟金主婆是一夥的,如果這個人不進密室,那就說明他來這另有目的,到時候自己在跟著他,豈不是會有更多的收貨。
鳳鳴在心裡暗暗念著,絲毫不敢亂動,生怕暴露自己。
這青衣人行動十分謹慎,只在高牆上樓了露出一個頭,便不在出現了,要不是鳳鳴眼尖,她都會懷疑那一瞬間只是一個錯覺。
鳳鳴等了很久很久,這個人都沒跳下來,她還在想:是不是這個人已經走了,但是直覺告訴她,這個人根本就沒走,他是在等,等庵院完全靜下去,他才會出來。
夜已經完全黑了下去,除了樹上的秋蟬還在鳴唱,再也聽不到其它的聲音,鳳鳴像一個木頭人一樣躲在樹後面,秋露已經浸溼了她的衣服,但是她還是一動也沒敢動。
這兩個人更像是在比誰的耐力更長一些,怪不得之前鳳鳴一直沒有發現什麼其他線索,她現在才知道她們要面對的敵人是一個多麼強勁的對手,先不說對方的元力修為如何,單是耐力這一塊,對方就已經做到了極致。
鳳鳴雙目緊盯圍牆上,她想,人都來了,不可能今晚沒動靜,她只是想不明白,青衣人為什麼要在圍牆下躲那麼久,打定只要敵不動,我不動的主意後,她開始耐心的等待起來。
正在她以為這個人今晚可能不會進來的時候,忽聽得院內井中一陣細小的聲音,鳳鳴順著聲音看過去,只見一個人影從井中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