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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娃早上醒來,身體的灼痛提醒她真正成為程遇的女人,而程遇以後就是她的男人,有點不敢相信,但更多是心裡甜蜜。
滾了幾圈,她才懶懶起床,床頭櫃上放了一管藥膏,便條上程遇潦草遒勁的醫生字型“記得塗藥膏,受累了,愛你。遇”她看了一遍又一遍,彷佛能看出花兒來。
程遇很照顧她感受,愛她,惜她,不但填補了她心裡的缺失,還在不斷灌注,爸媽在另一個世界一定會安慰放心。
程遇去了鄰市會診,徐娃打車來到醫院食堂,約了一淋巴癌患者家屬商討事情,患者久病多年,癌細胞多次擴散轉移。
她見過太多此等情況,最初患者和家屬堅強扶持抗病,到後來無能為力,最先放棄的往往是患者本人,而家屬由積極到消極到淡然,眼看家人無盡頭地捱苦,更多時候情願一刀解脫。
眼下這個家屬態度平靜,跟徐娃瞭解完殯儀殮喪細節,就寬心滿意地謝過徐娃,說到時候會馬上聯系她。
事已至此,徐娃相信她想法跟家屬一樣,就是為患者妥當完善地辦好身後事,也是他們能盡的最後心意。
徐娃陪伴家屬到癌症病房,順便看望患者,老奶奶已瘦得骨突突,面板啞歇皺裂,如枯槁的殘枝,只有凸起的胸骨在無力起伏,徐娃心裡為老奶奶唸了幾篇心經,便跟家屬告辭。
“徐娃。”護士長叫住她,
“已經有鄭伯兒子訊息。”
見護士長輕蹙眉,徐娃有點不敢問下去,
護士長繼續說:“他要起訴醫院,說我們多次拒收拒醫,導致鄭伯得不到妥善治療。”
徐娃愣住,隔了一會才問:“鄭伯半年前來的時候不就已腦轉移,確定姑息治療嗎?”
“他說他一直不同意,還說醫生不斷迫他接走鄭伯,不給醫。”
徐娃氣:“有他這樣不講理的?”
護士長嘆氣:“他們哪需要道理,只要找住點點借囗就試著起訴醫院,拿到賠償就賺了,拿不到也沒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