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語,聽我撫琴!”雲散笑了笑,只是那笑容裡,似有無限落寞。
十指輕撫,琴音流淌。無盡纏綿,無盡哀怨。萬丈紅塵,無悔仙意。飄渺如輕夢,激烈如殺伐。
幾許痴心?幾許夙願?那一首曲,似要道盡三界萬萬年之念。
那一刻,阿木,看著雲散,默然無語。那一刻,阿木心中,或許該有驚濤駭浪。那一刻,阿木或許該明白許多許多。
因為,那便是在青山大陣中,他聽過的那首曲子。
“君莫語,聽我撫琴!”雲散的聲音幽幽,如自訴,如夢囈。輕輕地,飄蕩在苦海孤島之上。
“何為假?何為真?生死萬世,苦海月輪,可照妾之心。六道夢裡,吾魂伴君魂。莫問前世多少情,只願今生君無恨!”
“滄海一曲,求不得。離夢島上,斷紅塵——”
雲散的眼中,悽然帶笑。綠裙長發,隨海風而舞。整個苦海之上,似乎都繚繞著琴音、歌聲。
那一刻,阿木有些失神。此時,苦海之月,漸漸西沉。不知何時,雲散已然,懷抱古琴起身。
可是,那琴音、歌聲,環繞不息。阿木,看著雲散,眉頭微鎖。
“那二百年,為真?”
雲散笑了,卻是搖搖頭。
“幻由心生!”
然後,雲散卻看著阿木,霞飛雙頰。
“阿木,你能不能……抱一抱我?”雲散的眼中,盡是期待的目光。
“好!”阿木點點頭。那一刻,他真的感覺,應該如此。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也不想拒絕。
輕舒猿臂,佳人入懷。
淡淡幽香,如夢似幻。
可是,阿木的眼睛,異常的清亮。
雲散,則輕輕地靠住阿木的肩膀,輕輕地閉眼。樂土佛女,在享受那百千萬億年,僅有的那個剎那。
長長的睫毛下,一滴淚,落在了阿木的肩頭。
滄海一曲多少淚,可惜萬世求不得!
此時此刻,月光隱沒大海。東方,旭日欲升。
八苦圓滿,那將是阿木看見的樂土世界的第八次太陽!
而此時,那小島上,竟然仙氣繚繞,樣貌在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