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弈一腳邁出門檻外,故作不經意地說:“留心陳嫫嫫。”
楊嫫嫫眼眸微動,垂首:“主人放心,陳嫫嫫若有動向,我定會暗中防範。”
“嗯。”
諸葛弈回望一眼奩匣閣二樓的小窗子,抬腳離開。
楊嫫嫫闔上門,也抬頭望了眼二樓的小窗子,猜測著諸葛弈和慄海棠離開兩日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一向柔柔弱弱的海棠變了脾氣,變得陌生。
邊走邊思忖著,不知不覺竟回到奩匣閣的前院,恰巧遇到從後院提來早膳的李嫫嫫。
“楊姐姐。”
李嫫嫫提著食盒子走過來,謹慎地環視四周,湊在楊嫫嫫的耳邊低語:“你瞧著大姑娘是原來的那個嗎?我怎麼瞧著不像呢。”
“別胡說!”
楊嫫嫫輕斥,幫忙提食盒,說:“慄大姑娘是家裡的長女,下面只有一個未滿三週的弟弟。早在遴選奉先女之時,各族各村承報上來的姑娘家世都寫得明明白白,上至三代皆有詳稟。”
李嫫嫫自知說錯了話,連忙央求:“楊姐姐,你全當左耳入右耳出,千萬莫說與別人聽啊。求求你饒我一回,我定會管住自己的這張臭嘴。”
楊嫫嫫柔和一笑,“放心,我不會說給別人聽的。只是……”欲言又止,故意讓李嫫嫫心焦,才繼續說:“以後在陳嫫嫫面前行事要多加小心,我瞧著她被大姑娘落了面子,恐怕心有怨憤。”
李嫫嫫點頭,“我知道。她昨夜回來耀武揚威,無非是想告訴大家,她在大姑娘面前得寵又得勢。今兒大姑娘回來了,她巴望著再添一威,哪知……嘿嘿嘿,大姑娘終究年輕,沒看透她的心思。”
楊嫫嫫訕訕不語,思忖著李嫫嫫的這些話。
慄大姑娘果真沒看透陳嫫嫫的狐假虎威,仗勢欺人嗎?未知,唯有靜觀其變。她只要記住主人的命令,暗中護著慄大姑娘就好。
二人合力提著食盒穿過奩匣閣的前院,從正屋的西耳房進入,提著食盒上陡峭的樓梯到二層的小廳,這是專門供奉先女獨自用膳的地方,與臥房一牆之隔。
此時,慄海棠被兩個老婆子抬著簡易的步輦子從奩匣閣二樓下來。她上身穿厚厚的狐裘大襖,雙腿蓋著貂皮毯子,懷裡揣著暖手的小銅爐,一陣淡淡檀香隨爐中暖暖的氣散發出來。
屋簷下襬著一張舒適的羅漢榻,鋪著柔軟的棉花墊子,兩邊還有方柱型的靠枕用來攬腰倚著。
李嫫嫫和楊嫫嫫見兩個粗使的老婆子準備抬起海棠,二人連忙上前替換,穩穩地託著她的腰和臀,慢慢抬到舒適的羅漢榻上。
陳嫫嫫見狀,面色不愉地垂下嘴角,卻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