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諸葛弈寒森的凝視下,欲言又止的老掌櫃顧不得雅室裡的眾老爺們,低聲稟告。
“不知慄氏族的族長夫人哪裡得罪了奩匣閣的小主子,小主子不高興便召集十幾個江湖高手,一路騎馬浩浩蕩蕩地往南巷子,說要搶些她最喜歡的東西,誰敢攔著便讓馬兒踏成爛肉。”
偷盾慄二老太爺和慄二爺,老掌櫃繼續道:“慄族長夫人懷著孩子被丟到大街上,同樣被丟出來的還有慄族長的二位姑娘。有人瞧見慄族長夫人腹痛難忍,被她的兩個姑娘攙扶上馬車急匆匆往鎮子的醫館去了。剛才有小廝來稟報,慄族長也匆匆趕去醫館。”
“胡鬧!”
慄二老太爺氣得拄柺杖狠敲地,罵道:“她是奉先女,該好好的留在新宅子裡侍奉八大氏族的先祖們,該跪抄金剛經為八大氏族的後世子孫祈福。瞧她一天天的鬧騰,真是反了天啦!”
諸葛弈挑眉斜睨忿懣不平的慄二老太爺,暗道:老匹夫你罵誰呢?我心愛的小姑娘反了天又能怎樣?你敢對她下手,我就打斷你的兩條老狗腿,讓你和烏族長一樣躺在床上過完後半輩。
慄二爺看出諸葛弈不悅的冰冷眼神,暗道慄二老太爺仗著自己的年紀口不擇言,早晚得罪諸葛弈和翎十八,下場不會太好。
“奉先女有諸葛公子和翎爺寵慣著,有些嬌蠻脾氣乃是正常的。自家的姑娘偶爾聽幾句嘮叨還會發脾氣呢,何況是奉先女?我家那位長嫂的脾氣也不好,又愛嘮叨、愛費心神,定是哪裡說得不順耳氣壞奉先女。走走走,咱們也去瞧瞧,若生事端也好勸勸,免傷和氣嘛。”
慄二爺半推半哄,把一群人趕出雅室。他隨諸葛弈走在最後,故意拉扯諸葛弈的衣袖,小聲問:“聽聞你來之前為慄夫人診脈?可知她腹中孩兒是男是女?”
“怎麼?慄二爺擔憂慄夫人誕下嫡子?”
“是啊。走了一個嫡長子,再生下嫡子,我如何奪權呢?”慄二爺堂而皇之地說出自己的擔憂,他已做好兩手準備。一是懷女娃,便順其自然;二是懷男娃,定斬草除根。
諸葛弈懶懶地白一眼慄二爺,不冷不熱地說:“保住嫡長子,生再多的嫡子又有何用?你思慮太多,小心作繭自縛。”
慄二爺皺緊眉頭,看著諸葛弈翩然離去的背影,心中暗道:他剛剛那句話是何意?保住嫡長子慄君珅,他還爭什麼族長之位、權勢和財富?還有,慄夫人若生下嫡子,就算失去慄君珅,族長的權勢也不再落入他的手裡。
嫡子?
再多的嫡子?
“難道她腹中孩兒果真是男娃娃?”
慄二爺感到莫明的恐懼,即將掌控在手裡的權勢尚未熱乎乎的,再過十幾天便要乖乖送到一個奶娃娃手裡,他不甘心啊。
陰鬱悲愴的慄二爺忽然眼中兇狠,一拳砸在樓梯的扶欄,妙計躍上心頭。
“對,就這麼辦。”
“慄二哥要辦什麼?瞧你這副兇惡的相貌,誰得罪你啦?”典族長從二樓的雅室走出來,恰巧見到樓梯中央喃喃自語的慄二爺。
慄二爺心驚肉跳,回頭看是典族長,頓時堵氣低吼:“與你何干?滾回你家去挺屍,喝這麼多酒小心被你家夫人趕出來睡院子。”
“呵呵,睡就睡吧,又不是沒睡過。”
典族長不慎在意地自嘲,越過慄二爺步下樓梯,回頭提醒:“你可別得罪諸葛弈和慄海棠,他們此次回來指不定又鬧出多少風波,不想和烏族長一樣變成廢人,你就躲得遠遠的。”
“還用你說,我自然知道躲得遠遠的。”
慄二爺不服氣地瞪圓眼,隨著典族長一同離開五味居。
此時,瓷裕鎮的南巷子被堵得水洩不通,十幾個人高馬大的黑衣人在一個清麗漂亮的小姑娘率領下浩浩蕩蕩闖入南巷子,停在巷子最富庶的一戶大宅院的門前。
騎在馬背上的慄海棠小手一揮,下令:“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