慄海棠看到慄夫人故作鎮定的樣子,猜測慄夫人也知道慄族長和慄燕夫人之間的醜事。想必慄二爺囚禁慄燕夫人,圖謀奪權也正中慄夫人的心思。
慄夫人垂首默默流淚,思考片刻才鼓足勇氣抬頭面向海棠。
“能否屏退左右?”
慄海棠微微一笑,喚青蘿更換新的熱茶,吩咐:“出去守著,不準任何人進來。”
“是。”
青蘿看一眼慄夫人,端走兩杯冷茶出去。
慄海棠小口淺飲,暗暗防備慄夫人對她下手。
慄夫人又思量一會兒,見海棠遲遲不發問,便將一些往事和盤托出。
“海棠,你可記得珅哥兒和楚家大公子大鬧瓷源堂,逼相公招出慄楚夫人和楠大姑娘的死因。當夜,你召集八位族長到衍盛堂東偏殿議事,我和慄燕夫人一同負荊請罪。”
“往事猶在眼前,我怎會忘記呢。其實珅哥哥知道他的母親和妹妹根本不是你和慄燕夫人謀害的,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
慄海棠放下茶杯,拿出自己隨身帶的蜜餞荷包,捏一顆丟進嘴裡含著,享受青梅蜜餞酸酸甜甜的味道。
慄夫人苦澀一笑,垂眸凝視隆圓的肚子,慈愛目光只為腹中子而流瀉。
“海棠,你知道我是如何懷上這孩子的嗎?”
慄海棠微怔,細細思量,不確定地問:“難道與你和慄燕夫人替慄族長頂罪有關係?”
“正是。”
慄夫人長長舒氣,纖如尖筍的手指輕輕抹去眼角的淚珠。她笑得悲涼,苦來自心底深處。
“我呀是個沒福氣的人。當年傾慕一位風流少年,一心只為他而活。可他已有家室,夫妻恩愛、錦瑟合鳴。在數次被婉拒之後,我看透這世間的情和愛。與其嫁一個自己愛的男人,不如嫁一個愛自己的男人。順應天理,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我嫁入慄氏中正府成為慄氏長房嫡妻,丈夫待我如珍寶、我視丈夫為依靠。”
“聽起來很好呀,慄族長是個好丈夫,你是個好妻子。”
慄海棠又捏一顆青梅蜜餞含在嘴裡,繼續聽故事。管她編出來的故事是真是假呢,就當打發無聊好啦。
慄夫人哽咽搖頭,說:“我也如此認為的,一直扮著好兒媳、好主母、好妻子的模樣。直到有一天後廚院的老婆子無意說走了嘴,我才知道慄楚夫人、知道養在慄氏莊子的珅哥兒。”
“嗯。從明媒正娶的長房嫡妻,變成明媒正娶的填房,確實會很失望呢。尤其嫁進來便要做後孃,夫人很不容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