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客氣。”
堂嫫嫫將茶壺抱在懷裡,仔細端詳諸葛弈完美的五官,不禁感嘆:“你生得這般俊美不凡,可見你的父母亦是天下最貌美最英俊的夫妻。”
提到父母,諸葛弈的記憶中尚有淺淡的輪廓,依稀記得父親高大威猛、母親溫柔善良。每日清晨初醒,他能喝到母親烹製的野豬肉羹,是父親徹夜不眠從山裡狩獵回的。
“父母離逝時我尚且年幼,沒有印象了。”
諸葛弈悵然,默默飲茶不再多話。他於八大氏族的人是寄於籬下的外族少年,在瓷裕鎮的身份只有畫師,兼任奉先女的繪師。
堂嫫嫫為自己添了第三杯茶,此時茶壺已空。她歉意地說:“對不住,我的壺太小,只有這一杯了。”
“無妨,兩杯茶已足夠潤喉。我這身子喝再多的熱茶也暖不了,堂嫫嫫不必介懷。”諸葛弈飲盡半杯,將空茶杯放回桌上,說:“今日用飛鴿傳信的人是堂嫫嫫安排的吧?你引海棠來此有何事?”
“不是我找她來,是劉喜娘。”
堂嫫嫫懷抱茶壺似乎並不急著趕他出去,仔細打量他之後又不禁感嘆:“你果然是諸葛櫻的親弟弟,眉眼間的神韻與她一模一樣。當年,我也這般靜靜的看著她,她亦如你靜靜的坐著。”
諸葛弈劍眉微蹙,猜測堂嫫嫫引他們來此的真正目的,僅僅讓海棠去見劉喜娘嗎?難道沒有引他來此的計劃?
“堂嫫嫫說的這位姑娘或許與我同姓,但我沒有姐姐,只有一位兄長。”
“孩子,你騙不了我的。”
堂嫫嫫莞爾,抱著茶壺緩緩站起,扶著牆和桌子慢吞吞走到東牆的大櫃子,從裡面取出一個黃梨雕花木匣。
她有些虛弱無力,又固執地抱著茶壺不放手。
“你來幫我拿去桌子上。”
“是。”
諸葛弈小心翼翼接過黃梨雕花木匣,單手攙扶堂嫫嫫來到桌旁。
“你開啟它。”
堂嫫嫫扶著桌子走回窗前的椅子坐好,深深地喘口大氣,閉上眼睛調整急促的呼吸。她淡淡地說:“我的大限之期將近,總有些事情不能隨我一同入地獄去。從五年前你初來瓷裕鎮之時,我便知道你是諸葛櫻的親弟弟,也知道你來此的目的。”
諸葛弈暗生警惕,這堂嫫嫫說話太過直白,讓他不得不想到八大氏族的人借她之口來探虛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