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姬深知閆族長的癖好,停在一丈之外的地方,拘緊得雙手絞在一起,垂首緩緩跪下。
“你這孩子跪下作甚?快起來。”
閆族長蹙眉,想起身去扶她,卻及時收手。他無奈嘆氣,攤開雙手,說:“你該知道我的怪癖。快起來吧,地上涼別凍壞了你的腿。”
“求閆族長可憐奴家,別將奴家給閆大公子為妾。奴家求你了,求你憐惜。”竹姬淚雨哀求,聲聲嬌音令閆族長心軟了。
“先起來。你不說清楚,我斷然不能棒打鴛鴦。常言道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禮兒對你有情,依你的身份能嫁入閆氏族已是莫大的榮耀,你有何不滿的?”
閆族長端起茶杯,發現茶已冷。
竹姬磕了頭,起身來到他面前,雙手試探著接過茶杯去外間更換熱茶來。再回來時,她的臉頰仍掛著晶瑩淚珠。
閆族長接過熱熱的茶淺飲潤喉,打量泫然欲泣的女子,確實生得很美,雖出自花間樓卻沒有風塵味。
“你為何不肯嫁與禮兒為妾?”
“族長老爺恕罪,奴家並非不識時務之人。嫁與閆大公子為妾乃是三生之幸,可奴家並不想要這幸運。”
竹姬後退到一丈之距,重新跪下來,磕頭。
“族長老爺,奴家是無言公子送給閆族長的,奴家只適合你為閆族長誕下孩兒。無言公子曾與奴家有言,生下孩兒之後放奴家自由。”
閆族長盯著竹姬,沉吟片刻,說:“禮兒亦是我們閆氏族的血脈,你與他生下的孩子也是閆氏族的子孫。”
“可奴家只想為族長老爺生孩兒。”竹姬跪行到閆族長面前,仰頭凝視他,說:“近來奴家聽到一些傳言,說莫二爺的泓公子已掌權莫氏南府。莫二爺退居其後,要精心教導兒子繼承家業。”
“莫氏族一向由嫡長子繼承家業。”
閆族長放下茶杯,猜到竹姬要說什麼。但他喜男厭女,根本無法與女子親近。若他是個兩者皆可的人,何苦奪搶弟弟的兒子,忍受妻子養小叔子去?
竹姬有些激動地說:“閆族長不想將家業傳給自己嫡親的兒子嗎?你一生辛勞最終為別人做嫁衣裳,你不覺遺憾嗎?”
閆族長沉默了,她的質問深深刺痛他的心。他仍故作堅強地辨白:“那又如何?我若想生兒子,該從夫人的肚子裡出來。你……”
“我來替夫人生,夫人只管假裝便是。”
竹姬冒著激怒閆族長被逐出去的危險,雙手放在他的膝上,真誠地說:“奴家有一種藥,一次便可懷男。到時候夫人假稱有孕,待奴家十月生子後,夫人便可光明正大的為族長老爺誕下嫡長子。”